“那按你說的,此事還是朕錯了?”程西爵忽然從案牘中摸出一把精致的短劍。
說是精致並不過分,隻不過原本奏折叢立的書案上,放著一把金鞘短劍,低調卻奢華,顯得有些突兀。劍鞘上麵雕刻雲紋和細小的仙鶴紋絡,雖是金色卻並不惡俗,劍柄處有護手,還鑲嵌著一枚寒光凜凜的黑曜石。
“是臣的錯,臣不該讓郡主看上,但是陛下真的要賜婚嗎?我還這麼小,臣還是憂國憂民……吧。”話語戛然而止,紀歌平靜的伸手將自己麵前方寸處的劍尖移開,隻是額角滲出一絲汗漬。
訕笑一聲,側了側臉:“陛下,刀劍無眼。”
“這把劍,是席封昨天剛鑄出來的,你看看。”程西爵直接將拔出的劍扔給紀歌。
紀歌手疾眼快的接住,仔細看來:
這把劍劍長三尺有餘,通體為鐵製。劍身薄厚得當有脊,呈片狀棱形,兩邊極為鋒利,散發著幽幽寒光。
劍柄呈扁平狀,鑲金饌玉,使握手處為圓形,頂端鑲嵌的黑曜石讓原本的低調變得尊貴無比。
就算是紀歌並不懂劍,也能感受到,這,是一把寶劍,卻也是一把未曾染血,居廟堂之高的寶劍。
“這劍是好劍,持劍之人更是絕代無雙。”紀歌麵不改色的說道,誇程西爵到臉上沒有一點羞澀。
“有些人還真的很會誇自己。”程西爵挑眉道。
紀歌:……
“所以,這把劍是給臣的?”
“席封說你教給他鑄劍的方式極為見效,這把劍就是他用你說的方式剛做好送給你的,朕倒沒有想到紀詩讀還有這個本事,看來更是與明儀般配。”
程西爵當然不會說這把劍是席封剛鑄好呈上來給他過目的,反正自己那麼多刀劍武器,完全不缺這一把,這小孩卻正缺個防身的佩劍。
他一點也不想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不論是百花樓還是郡主府。
“臣自幼不學無術,喜歡鑽研些小玩意兒,入不得陛下的眼。”紀歌謙虛道,從口袋中掏出張青色的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劍身,找了根頭發放上去,嘖,吹毛斷發。
殊不知自己這幅舉動,那手中拿著手帕愛不釋手的樣子,讓程西爵眼眸一深:“紀愛卿隨身攜帶女人家的繡帕?還是說,朕之前讓你扔掉你沒有扔?”
“是臣的侍妾塞給臣日用的——”
程西爵自認為紀歌並不喜歡江雪暖,但是他看不出來紀歌是不是喜歡自己的侍妾。
一想到之前,那名叫秋棠的侍女拚死救她渾身是血的樣子,一想到剛剛紀歌明顯是親自為那個侍女上藥的情景,程西爵的眸色就變得越來越暗。
耐著性子,頓了頓繼續開口,程西爵的聲音有些低啞,冷峻無匹的麵容顯現出一絲淺淡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