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歌認真的聽著,麵前無所不能的男人沒有防備的卸下一身重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成了個需要人去安慰的孩子,他身上的擔子太沉重,日複一日,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隻是這樣的他,即使表麵多麼冷酷殘暴,心中仍舊是正直的,睿智的,這樣的程西爵,比那個無所不能的程西爵,更加讓她深深的喜歡著。
程西爵,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朕已經讓她自生自滅了,往後如何,朕都不會和她再做糾纏。”
程西爵嚴肅的回答,反握住紀歌的指尖,冰涼冰涼的,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
“有一個小騙子,小花瓶,已經偷走了朕的心,而這一顆心其實很小,隻裝得下一個人。”
她是他的救贖。
……
“程落凰,你騙老夫!”
洛國皇宮之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憤怒至極的吼叫,讓門外的侍衛縮了縮脖子,去見怪不怪。
“司馬躍,你自己研製了半個月升化散的解藥,就是不去把把脈,怪本王嘍?”
程落凰見怪不怪的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聽得見這麼大的罵聲,眼見著錦榻上沉睡著的優雅青年,蒼白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自然,隨即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眼睛。
“老夫要是知道司子律隻是中了和那江家小子一樣的迷藥,屁事沒有,會借你一個兵,老子不姓司馬!”
司馬躍憤怒的漲紅了臉,他之所以出仕就是因為子律中了無藥可救的升化散,潛心研究了半個月,這人遲遲不蘇醒才起了疑心,升化散是讓人成為延年益壽的廢人,卻不是讓人昏迷不醒。
“爹,你本來就不姓司馬……”
虛弱沙啞的聲音從司子律的嘴裏發出,他還沉浸在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刻裏,隻是實在聽不下去司馬躍的話,才忍不住說道。
自己這爹就是個老頑童,說起來也不老。
本來,司馬躍是叫司馬的,還是因為司家老祖宗在司馬躍出生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裏見了一匹棗紅色頭生龍角的馬飛進司家,醒來後非要給孫子起名司馬這個詭異的名字……
後來,司馬躍當了輔政將軍,一路高升與大將軍江洪並列,然而有一次戰役,最好的兄弟兼部下秦越,被蠻戎所殺害,司馬躍悲痛惋惜,忽然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司馬躍。
秦越官職不高,妻子也早早病逝,家中竟然沒有了任何宗族,隻留下一個小女兒,名叫秦碧彤。
司家便順勢收養了秦碧彤,從小和他的妹妹司韻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也總是和那些皇子們嬉戲玩耍,司家對她視如己出,而她……
司子律眼中閃過幾絲憤恨,卻不想再往下回憶。
司馬躍不姓司馬,是當年的王妃司韻的父親,如今的秦貴妃秦碧彤的養父,這事兒隻有些許老臣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