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禮部尚書一直都針對紀哲,咱們無需在意,隻是這其他人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一時間有些難辦。”
陳彥小聲的對程西爵說道,聲音恰好讓紀歌聽到。
這滿朝文武,在今日朝會上都到齊了,除了江雪暖和程西爵的親信未表態之外,皆要將她送回殷國,她倒真是成了那禍國殃民的妖孽。
紀歌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在眾人麵前上前一步,聲音不再偽裝,帶著清亮澄澈的少女嗓音響起。
“諸位,聽在下一句話。”
眾人安靜下來,麵麵相窺,有細心的人已經發現,紀歌聲音似乎和平日不大一樣。
“陛下自然沒有辦法將我交回殷國,因為真正的殷國太子紀哲一直身在殷國,本宮是紀哲的皇姐。”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如同巨石落入泉水,平地驚雷,整個朝堂刹那間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盯著紀歌的臉龐,眼中掀起驚濤駭浪。
程西爵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他猜到她會將一切公布於眾,卻沒有想當這一天來的這麼突然。
“朕已經向殷國書信了聯姻的意思,從今日起,她再也不會是殷國太子的身份,眾位還有什麼異議嗎。”
程西爵隻能用這樣的說法維護她。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雪暖,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即使紀歌的聲音已經能夠明顯的聽出是女聲,明亮的眼眸裏中充滿不可置信:“怎麼可能?紀哲,你是在說笑吧,你…。怎麼可能是女子呢?”
這樣俊秀矜貴的麵容,一舉一動之間勃勃的英氣和溫潤,似翩翩君子,讓洛都的閨閣少女傾心的紀哲,怎麼可能是一名男子呢?
“諸位不相信嗎?”
紀歌看著周圍的人,似乎都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優雅的揚起脖頸,輕輕解開外麵的官服,露出其間一襲雲錦絲線織成的忘仙裙,一身勝雪白衣,用暗金色的絲線繪以花紋,流霞閃爍,如夢似幻。
她將衣服拋給已經驚呆了的陳彥,隨即伸出手將玉冠散開,一瞬間,青絲散落,如踏歌而來的仙子,紅唇蕩起一抹澄澈炫目的笑意,溫涼墨色的眸子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純粹。
衣著勝雪,長發似墨,精致異常的輪廓透出的超塵的氣息,令所有人心潮澎湃。
江雪暖顫抖著身體看著她,原本靈動的眼中隻剩下了荒涼和悲傷,終於無法反駁的確認,他,不,她沒有騙自己。
可笑嗎?
她拚盡全力去喜歡的人,原來是一名女子。
她對她,原來一開始便是一個錯誤。也隻有她自己會在心中一次次的想起她溫潤如水的笑顏,隻有她困惑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裏,甚至她的感情,對紀哲造成了很多困擾吧?
紀哲?
不,她連她真正叫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縱使如此,江雪暖忽然絕望的發現,她對她竟然提不起一分的恨。
江雪暖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眼淚湧出,如斷了線的銀珠灑落,似失心的木偶。
紀歌有些驚訝於江雪暖的反應,看著泣不成聲的她心揪成一團,自責到呼吸都有一些鈍痛。
隻是如今“對不起”是最蒼白無力的解釋。
“紀——紀哲,”她還是叫她紀哲,“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