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和楚立新拍桌子瞪眼的如今這世上還真沒幾個,他冷眼盯著眼前白白胖胖的公子哥,見他毫不退縮的樣子反倒不知拿他怎麼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立新淡淡地說。
“你是不是看不起珊兒姑娘的出身?”王祟林直盯著他,原本白淨的臉因為生氣變得通紅,“如果你不願意把珊兒姑娘接進府也沒事,我在離花街不遠的地方有間三進的宅子可以送給你們。”
楚立新皺眉愣了半晌,才呐呐道:“你倒是對珊兒不錯。”
“那是,珊兒姑娘這般豔色絕世的女子我定然是要鼎力相助的。”
你這樣敗家你姐姐知道嗎,你未來姐夫知道嗎?楚立新腹誹,見他一臉認真隻能找了個托詞,“你確定珊兒想要你相助,她可能並不想跟我?”
“怎麼會呢,我剛去找珊兒姑娘問過了。”王祟林麵色稍緩,一臉了然地教異他道,“女兒家一向矜貴,她哪怕麵上不說什麼,心裏卻不見得不想,你總不能等她開口要求跟你回府吧。”
“是這樣嗎?”楚立新懷疑地看著他,怕是王祟林誤會了珊兒的意思,他和珊兒根本沒什麼特殊的情誼。不過若他說的是真的,他倒是願意找一個地方安置她。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被她的美色打動,腦中她的絕色的容顏揮之不去,反正他遲遲定不下婚配的人選,倒不如與她在外麵先安一個家,哪怕隻是擺著看看也不錯。
“當然是這樣了。”王祟林信誓旦旦地說,“我那未來姐夫就沒有教你嗎?聽說你們關係很好?”
楚立新尷尬點頭,“他倒也是這樣說。”但是他怎麼聽都覺得科達是在調侃他,當不得真。
“那不就是了。我們兩人花中公子的話難道你還不信。不過你就算有這個心,也不能冒冒然開口。你得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免得讓姑娘覺得你仗著自己已經是她的入幕之賓而看輕她。”
楚立新似懂非懂地點頭。王祟林見他態度不錯也消了氣,便認真教授起如何說動珊兒的方法。楚立新麵上認真聽著,心裏暗暗地想這人和科達真是一個性子,怪不得能成一家人。
被王祟林教了一通後,楚立新回家取了禮物就往明月樓去。他其實早就想去,那日走得匆忙也沒問醫治的事要怎麼安排,她既然答應了他若一直催著也不好,加上流言四起他便想等事情平息再去。不過聽了王祟林的話後,他便發覺拖著不去很有可能惹惱珊兒,鑒於她好像很容易莫名生氣,他還是早些去看看她把該處理的事處理一下。
一進了花街,楚立新就成了人人注目的對象,大家都想知道這位珊兒姑娘的入幕之賓有什麼過人之處。一看他孔武有力的身型和他堅毅的麵容,他們仿佛明白了什麼。這時期官員出入花街本就平常,若能傳出一兩段風流韻事,也隻是為他的個人魅力增添風采,並不會被人詬病。雖說世間風行清雅寡淡,但對這些風流傳聞偏又迷般狂熱,所以楚立新獨占花魁的事才會沒幾天就傳遍洛陽,有好事者會還專門去向楚立新道賀。楚立新一向不喜這股作風,偏現在身在其中,隻得虛應著。
進了珊兒的屋子,見她隻瞟了他一眼便顧自喝著茶好似不想搭理他,楚心新心裏發怵,他是不是又哪裏得罪她了,難道真的應該早幾天來?
紅二此刻卻在想,他又來幹什麼,還嫌傳言不夠多嗎。這幾天因傳言的緣故,想來與她一見的人不減反增,見麵時的氣氛也比之前熱絡,仿佛她開始了接客,他們便都有機會成為她的入幕之賓。那樣急色的討好多了,紅二便有些反感,以前那樣平淡緩慢地相處她還能忍受,若是能一直保持,她願意一直都呆在青樓裏。她忘了青樓畢竟是青樓,哪怕她是花魅宛若高嶺之花,一旦有人采摘後麵就會烏壓壓湧上來一些。別說從這些人裏麵挑候選人,她連多看他們一眼都覺得眼睛不舒服。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楚立新覺得還是要先說正事,“不知姑娘可問過你的朋友了?”
“問過了,她正在來洛陽的路上,之後她會主動去找王祟香的。”
“大概什麼時候能到?世子的婚禮定在五月初六,可能趕得及?”
“就算趕上了是如何,你以為治了一兩天就能好嗎,怎麼也得休養一段日子,總不能讓她躺在床上成親吧,還是等她成了親後再治。你們最好安排一個僻靜的宅子,我的朋友不愛進官宦之家,若不是王祟香本身是商戶女她也不可能答應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