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店鋪,小二顯然認得孟遠之,去後院喚了掌櫃前來。掌櫃也生著一張方麵,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留著一把胡子。
“孟叔。”孟遠之見禮道。
孟叔連忙還禮道:“公子來了,可有什麼想買的?”
“這位姑娘想修一幅畫,不知孟叔有沒有辦法?”孟遠之介紹紅二。
紅二出放在藥箱裏的畫,展開後不大的畫卷露出一幅美人窗前持卷圖,畫卷的最底下有一處茶漬,可能當時茶水打翻後用力擦拭過,畫卷上出現幾處磨損。
“我一時大意弄壞了畫卷,不知能不能修好?”
“破損的並不嚴重可以修好。”孟叔說。
“那就有勞掌櫃的,也請掌櫃不要輕易將畫卷示人。”紅二交待道。
見是女子的畫相,孟遠之早就避開眼,陶深也是看了一眼想要避開的,卻被畫中女子絕美的容貌吸引,她在畫中淺淺淡笑就好像是衝著他一般。
“在下明白。”掌櫃說著就把畫收起來,順帶告誡地盯了一個陶深。
陶深沒接收到他的目光,尤覺得沒看夠,不禁問:“姑娘,這就是你的那位好友七小姐嗎?”
“正是。”
“她真的生的好美。”陶深情不自禁地說。
“咳咳。”孟遠之和孟叔同時出聲提醒。
“你就當沒見過,若讓她知道她的畫像被人看了,非得惱了我不可。”
“好,我盡量當沒見過。對了,姑娘怎麼會有七小姐的畫像?”
“我與她打賭贏來的,雖是如此,也是不能拿與別人看的。”
“這是自然。”陶深說,又不好意思地問了一句:“我能臨摹一幅嗎?”
“你說呢。”
“阿深!”孟遠之也出聲阻止,怕紅二惱了,忙為陶深開脫:“姑娘不要見怪,阿深是性情中人,並不是心存冒犯之意。”
“我自不會跟他計較。”紅二道,又與孟叔問一下資費時間便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紅二故作輕鬆地問:“明天就是你們來的最後一天了吧,下一次比的是什麼?”
“我們已經不比了。”孟遠之不好意思地說。
原本在這種時候,陶深會幫著補充說明,可是現在陶深正失落地想著見不到麵的七小姐,根本沒聽到兩人在說什麼。孟遠之停了片刻,隻得自己解釋。
“我們私下比試的事,讓師長知道了,師長訓了我們一頓。那些比試就不能再比了,不過我這一局還是有效的。怕是明天過後,會有其他學院的學子打擾姑娘。”
“其他學院?”
陶深總算跟上了話題,自信滿滿地說:“在附近有許多學院,最有名的自然是我們孟家學院,其次是荀家學院,還有就是白馬書院有些名氣,其他書院都不值一提,但凡好一點的學子都會轉到排在前麵的三家書院裏。我們每年夏至和冬至會有院校間的比試,不久前夏至的比試裏,又是我們學院勝了。自從荀山長兼任了國子監祭酒,荀家書院是越來越不行了。”
說話時三人正走在大街上,陶深說話的聲音一向不輕,話未說完就被路過的好幾個青年學子瞪了一眼。其中有人用很多人聽得到的聲音回道:“大言不慚的黃口小兒,去年冬至的比試,明明是我們荀家書院贏了。”
“但去年的夏至比試,和前年的夏至和冬至比試,就是我們孟家學院贏了。”陶深不甘示弱地說。
“你們孟家書院出來的人位居高位的能有幾人,平時隻會死讀書。”
“勢利小人,我們孟家書院的人才不屑於隨風搖擺之人為伍。”
“你罵誰勢利小人!”那人火了,轉身走到陶深麵前攔住他的去路。
“誰應就是罵誰。”陶深從不怕與人爭吵,他展開扇子悠哉地晃著風,哪怕個子比那人矮,卻帶著鄙夷的目光俯視著他。
街上其他學子都抱著看熱門的心情圍了過來,那人的友人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人皺了一下眉記起學院之中不可起衝突的規矩,隻是恨恨地說:“且看今年冬至誰能勝出!”
“誰怕誰!”陶深也放出狠話。
紅二微一沉思,她記得好像陶深讀書不怎麼樣,之前同校比試他說過他和孟遠之隻有棋藝這項能贏,也就是兩人其他方麵都不行,可是放起狠話來他卻一點也不氣弱,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