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可至深(1 / 3)

梁府大門前。

梁嶽在大門口焦急的踱步,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現在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夫人陸曼笙知道了。

可他現在隻要一邁進梁府,就等於要讓陸曼笙知曉此事啊!他站在大門口,真的是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老爺,你到底進不進啊?”門口的三四位守衛裏,不知道是甲乙丙丁的哪一位先開口吐槽了一句。

梁嶽停下腳步,瞪了他們幾個一眼,“你管我?站好你們自己的!”

語畢,梁嶽又開始在大門前來回踱步。

也不知是何原因,梁府的大門前突然跑出了一條土黃色的土狗來,學著梁嶽的動作,惟妙惟俏的在兩尊石獅子之間晃來晃去。

“哪兒來的土得掉渣的下流狗竟偷學我們家老爺的颯爽英姿,簡直找屎!”

這一句也是,不知是站在門口守衛裏的甲乙丙丁,他們哪一位開口說的。

梁嶽皺起眉頭瞄了一眼現場的甲乙丙丁們,他們個個表情嚴肅,很是威風。他又將目光掃向了坐在兩尊石獅子中間的土狗的狗身上,那隻狗竟然坐姿端正的看著自己,梁嶽眼眸微眯,這狗還有些貓膩啊~

“攆了。”梁嶽揮了揮手,簡單二字掛在嘴邊。

身邊沒有一人動手,梁嶽又蹙眉看向他們,為什麼他們動都不動一下,“讓你們攆啊?”

“老爺,你還沒叫我們的名字呢,咱們不知道讓哪個去攆比較妥當。”

梁嶽怔了一秒,雙手叉腰,揮揮右手,“甲乙丙丁隨便上一個吧。”

還是沒人動手。

“嘿,你們幾個的行為還真是讓人心寒,怎麼?個個都是樂山大佛了,都動不了了嗎?”梁嶽仍舊是雙手叉腰,他低眸看著他們。

“老爺嚴重了,我們隻是不知道什麼是隨便罷了,老爺讓我們隨便上一個,我們聽著,現在大腦擰成一坨了都不知道如何隨便。”

這話哪個甲乙丙丁說的……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門口有那麼幾個守衛。]

梁嶽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來,攤開,用手指代替甲乙丙丁四個人,使用傳統的方式點了和人出來,“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丙了,就丙了,丙趕緊出來,給我把那條裝逼狗攆了。”

這會兒終於有人收拾那條狗了。

眼下又恢複了正常,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梁嶽打算恢複之前的狀態,準備踱步猶豫之時,陸曼笙從大門口走了出來。

“老爺,你回來了?”陸曼笙看著梁嶽,麵色不改。

“是啊,為夫回來了。”梁嶽拍了拍手,替自己營造了一個歡快的氛圍。

陸曼笙撇了撇嘴,她並不關心他回來不回來,她隻關心他帶的好消息是否平安抵達梁府。回來了的的言外之意,是在表達「好消息,你回來了嗎?」

“說吧,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陸曼笙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竟是一臉的刁鑽。

梁嶽身體一抖,該來的還是來了,隻是他這嘴,怎麼偏偏就張不開口了啊,是不是嘴巴太過幹燥了?哎,書到用時方恨少,話到嘴邊方恨幹,出門時真應該塗塗潤唇膏的!

陸曼笙看著梁嶽張開的嘴巴,卻遲遲不發出聲音來,她有些厭煩,幹脆利落的說道:“啞了?啞了那就和離吧。”

“別啊夫人,我沒啞呢,沒啞呢,不信你聽啊,夫人~”梁嶽一聽見“和離”二字,就立馬迎上前去拽住陸曼笙的玉手,嬉皮笑臉的撫摸了一下。

陸曼笙抿嘴,看著梁嶽這副模樣,要不是你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然,就照你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可以用“猥瑣”二字貼切形容,早就被我一巴掌呼死了。陸曼笙收回思緒來,回到正題,“我耳朵又不聾,如果你沒啞,那你就說事唄。”

“說什麼事兒啊?”梁嶽沒了法子,隻好使出了裝傻充楞的看家本領。

陸曼笙看了梁嶽一眼,怒火中燒的甩了甩衣袖,轉身就走,“關門!”

聲音清清泠泠的響在梁嶽的耳邊,隨後就瞧見守門的守衛甲乙丙丁前去關上了梁府的大門。

一個黃金獅子頭浮現在梁嶽的眼前,還真的把門給關了啊。

梁嶽隻好讓他們把門打開,“開門!”

他也是簡單兩個字兒,可惜,沒有一個人動。

梁嶽雙瞳微張,有些吃驚,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嗎?

“我讓你們開門聽見了嗎?”梁嶽再次說道,語氣稍重。

“聽見了。”

“那為何不開?”

“因為夫人說了,關門。”

四周突然鴉雀無聲。

“那為什麼夫人讓關門就關門,我讓開門你們就不開門呢?”梁嶽盯著他們,狐疑。

“老爺,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在梁家的身份地位如何?”

這是甲乙丙丁誰說的,無從知曉,隻聽又有人補刀說著。

“老爺,您要清楚,夫人跟老爺一間,這是有雲泥之別的,畢竟就像老爺隻聽夫人的話,咱們呐!也隻聽夫人的話一樣,這待遇自然就不一樣咯。”

“老爺可別太傷心了,這人的出身啊,是沒法改變的,畢竟上頭給你的人設就是寵妻狂魔,你還是就照這個樣子繼續努力下去吧。”

……

梁嶽腦袋放空,咽了咽口水,自己跑去拍了拍大門,哭嚎道:“夫人,夫人就讓我進去吧,夫人,夫人呐!你今晚若是不讓我進去,那誰,那誰給你暖床呐!”

“矮油~”

甲乙丙丁一陣肉麻。

大門內,陸曼笙聽著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打量著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近來天氣炎熱,我正愁如何解暑呢,你倒是提醒了我,看來今晚總算是可以涼快涼快了。”

大門外的梁嶽聽後感覺身體被掏空,“夫人,你讓他們把門打開,你再聽我說嘛,我可是有好消息跟夫人講的。”

陸曼笙立馬轉身,看著那扇漆黑的大門,麵色有些許欣喜,使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婢女,這婢女便聰明伶俐的前去開門。

待婢女將門上的長木頭棒拿掉之後,便又朝大門外開口一句“開門”,沒過多久,大門就又被打開了。

“怎麼一個婢女說的你們都能照做?”

“畢竟是夫人的貼身婢女,我們惹不起~”

梁嶽的眉毛顫抖了一下。又見陸曼笙慢慢朝門檻兒這邊走來,說著,“照你說的,門開了,好消息呢?”

梁嶽三兩步的邁進門檻裏,前去抓住陸曼笙的手,準備帶她往裏邊走,邊走邊說:“夫人,為夫今日同太皇太後講了許多,太皇太後終於答應了為夫的請求。”

“真的?”陸曼笙行色漸喜,看著梁嶽,這會兒倒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

“當然是真的。”梁嶽回頭看著大門口的甲乙丙丁,拋了個得意洋洋的眼神,嘴角跟著揚起,“隨為夫進裏屋,為夫慢慢同你講起此事的經過。”

清河寧王府。

“王爺,宮裏派來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安居在客房。”前來稟告的人,是個不起眼的下人。

赫連靖閉目,手裏捏著一塊上好布料製成的淡紫色蘭花草圖紋的細絲手絹,他睜開眼來,看著那人,輕輕點頭,“本王知道了,你先去通知平陽郡主一聲,告知她明日寅時準備出發回建安,讓她今晚收拾好行禮。”

那人點頭,隨後退下。

何之舟輕輕搖著折扇與那人擦肩而過,掃視了一眼兒,揚了揚嘴,又看著赫連靖手裏緊緊攥住的細絲手絹,搖了搖頭,“你要是再這麼餘情未了下去,太皇太後怕是又要心酸咯。”

“你是不是很閑?閑到連本王的事情都要操心了。”赫連靖收起手中的細絲手絹,往前走了兩步,睥睨了一眼何之舟。

“赫連靖啊赫連靖,你別把話說得這麼絕情嘛,以咱們兩個的交情,我關心關心你的私生活不是應該的嗎?”何之舟扇了扇手中那把白玉菩提鑲邊的水墨江南畫扇,走到赫連靖的左側去,眼神極其寵溺的看著赫連靖,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在打趣著他。

赫連靖隻是喉結輕滑了一下,又聽他說。

“不是我說你,一個女人而已。眼下都過去三年了,咱這心,也該放下了吧。”何之舟說著,收起扇麵來,拍了拍赫連靖的左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