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走了之後,濟南城內人心惶惶,都擔心燕軍放水灌城。鐵鉉下令道:“大家不要害怕,我有辦法破敵。”第二天,濟南的約三百名鄉親父老出城到燕王的營地,朱棣覺得奇怪,出營時隻見那些濟南百姓們跪下泣道:“大王要靖難,清君側,我們哪敢違背大王的命令,但我們見燕軍圍城,一時害怕,擔心燕軍屠城,大王如果真心愛民如子,就請退師十裏,單騎入城,我們自當以美酒迎接大王。”
朱棣大喜道:“大家請起,你們都是大明的子民,我又怎麽忍心屠城傷害你們,明天我會單騎入城,你們不要害怕,就請先回去吧。”次日,朱棣果然退軍,隻帶幾個騎兵過了吊橋,直達城下,城門果然大開,門內有無數民眾伏著大呼千歲,朱棣得意洋洋地騎著馬悠悠地走向城門,剛進城門,那些民眾高呼:“燕王千歲到。”
這時朱棣聽到頭頂上方有異響,他向上一看,隻見門拱上的鐵閘轟然而落,他眼明手快,勒馬倒退,馬兒受驚把朱棣弄倒在地上,旁邊的騎兵拉他上另一匹馬,然後馬上轉頭逃跑。橋下的伏兵見朱棣要過橋,出水要拆橋板,偏偏橋板堅實,一時拆不開,朱棣與幾個騎兵越橋逃去。鐵鉉騎馬出城來追,已經來不及了,回城後歎息不止。
晚餐時,鐵鉉愁眉緊鎖,沒有胃口。夫人楊氏溫聲勸道:“相公,你好歹也吃幾口呀,沒有體力如何守城?”鐵鉉長女鐵伯安道:“是呀,沒胃口也吃一些嘛。”鐵鉉第二女鐵仲安道:“來,吃不下,就喝點湯潤口吧。”她為鐵鉉盛了一碗湯,遞了過去。
鐵鉉接過慢慢喝湯,這時鐵福安對鐵鉉說:“爹,這次失手,燕王從此有了戒心,就難設計他了。他明天一定會再來,到時一定會重兵圍城,他有炮兵,可能會用炮火來把城牆打破硬要進來,我們的兵器沒有他厲害,他一路與朝廷作戰,在敗將手中收集了武器與降兵,近來又在寧王那時拿了寧王的朵顏三衛,他現在的實力與他剛剛從燕王府隻帶八百名侍衛造反時的實力遠遠不同了。但燕王一直是以奉先皇旨意靖國難清君側的,他既然拿這個理由,他就不可以做對先皇不敬的行為,不然他就出師無名了。”
鐵鉉抬眼看向他,放下碗問道:“對先皇不敬的行為?你有什麽好辦法?”鐵福安自信地說:“我是有一個辦法,到時他不但不敢炮打城門城牆,他還要在城門前跪下行禮呢。”
鐵鉉伸手打斷他:“不要再說了,在飯桌上吃飯時不要議論重要的事。一會兒,我們一起與其他兵士開會時再說出你的計劃。”鐵福安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果然過了一晚後,次日清晨,濟南城外炮聲震天,手下惶急報道:“報!燕王以重兵圍城,並以炮火攻擊城牆,城牆多了很多窟窿,快支撐不住了。”朱棣在城外的馬上獰笑:“我打爛了城牆城門進去,看你們還能玩什麽花樣出來。”
鐵鉉趴在城頭大罵:“燕王你這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陛下仁義,看你是親叔叔的份上,多次要求將領們活捉你,不傷你性命,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陛下的善良。你這個做叔叔的,做臣子的,是羞也不羞?皇位是先皇傳給陛下的,你現在造反是想違抗先皇遺命嗎?”
朱棣罵道:“陛下真的念及叔侄之間的骨肉親情就不會連削了五位藩王,還害湘王自焚明誌,陛下聽信奸臣之言迫害我們那些叔叔們,本王也用順應祖訓清除朝中奸惡才出兵,你最好乖乖地打開城門,本王就饒了你昨天設計想殺本王的罪過。”
鐵鉉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靖難,清君側是順承祖訓,那立下祖訓的先皇,你要不要也逆反衝撞?”說完他從城頭消失,朱棣納悶道:“衝撞先皇?他想搞什麽玩意?”儲將勸道:“大王小心,昨天大王差點就著了他的道,險丟性命,這鐵鉉不是泛泛之輩,有勇有謀,大王不要對他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