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氣溫最是尷尬,開了窗覺得悶熱,開了空調又覺得冷。
王瑉穿了長袖,被子也讓保姆換成了空調被。肖瀧洗完澡,酒勁尚存,渾身泛潮乏力。他撲到床上,手腳並用地剝了王瑉的衣服,像隻八腳章魚一樣,裹住王瑉涼涼的身體,舒服得直歎氣。
這樣的姿勢,無疑是肖瀧每次想要時才會有的撒嬌手段,“要做麼?”王瑉進一步引誘他。
肖瀧卻搖搖頭,懶洋洋地說:“我就抱一會兒,好累。”
王瑉揉弄著他的頭發,道:“天熱了,明天去剪短一點。”
肖瀧:“嗯……”
沒過一會兒,王瑉的身子也被肖瀧捂熱了,他曲起一條腿,伸出被子外麵,肖瀧也跟著把一條腿伸出去。
王瑉嗤笑一聲,像是撫摸小貓一樣摸肖瀧的頸窩,然後沿著脊背,一直向下,手指在尾椎處緩緩轉圈。
肖瀧哼唧一聲,道:“再鬧我就不讓你睡了。”
“……”王瑉會說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麼,“哥哥們對你還好不?”他把手掌覆在肖瀧上,舔著他的耳垂輕聲問。
“好,我告訴琥哥我們的事了……嗯……”肖瀧躲開王瑉的舌頭,繼續道,“他說支持我們……”
王瑉:“……”
肖瀧:“為什麼你那麼放心我跟他們一起去玩?我真怕他們知道了反對。”
王瑉親親他的側臉:“你那麼可愛,他們喜歡你都來不及。”
肖瀧彈了彈腿:“別給我吃蜜糖。”
從出生起王瑉就是家裏的“老幺”,當他還是奶娃娃的時候,王琥王瑞跟王琛混,王瑉從小被奶媽抱著遠離那群翻天覆地的小子們,乖乖學認字,或是呆在爺爺的房間裏玩圍棋子。
大哥王琛開始忙事業後,王琥他們群龍無首,這才回過頭,看到了勉強能夠上夥伴年紀的王琪,以及洋娃娃一般的廖思菁。
於是,王琥迅速淪陷成為妹控,王琪也憑著鬼靈精怪的性格和帥氣的麵龐被哥哥們的陣營吸收。
隻除了王瑉。
王瑉作為他們家最小的孩子,別扭的性格和酷似爺爺的說話方式讓眾哥哥都很新奇,對他們來說,王瑉不是遊戲夥伴,而是遊戲對象……
小時候種種悲慘經曆讓王瑉痛恨“老幺”的身份,這也是他當年為什麼認肖瀧當弟弟的原因。自從有了小小,王瑉就覺得自己脫離了“幺兒”的魔咒,果然,有弟弟的感覺很好……
當然,盡管肖瀧會成為王家的一份子,但他是獨屬於自己的弟弟。
“你是我的,”王瑉收緊環著肖瀧的手臂,在他耳邊道,“隻是我一個人的,小小。”
肖瀧:“……”
次日婚禮,東悅之濱大酒店門庭若市,三層大殿,宴請六十八桌。
幾乎整個c市的富豪和商業家族都出席了王家二子的婚禮,還有些甚至外省外市的親友。對眾人來說,婚禮不過是個噱頭,交際才是目的。若能趁此機會在賓客中結實有利於自己發展的貴人,那就是這次到席的收獲。
王瑞、王琪和廖思菁去當伴郎伴娘,肖瀧同王瑉隨王爺爺一起坐車去酒店。
幾年不見,王爺爺的精神確實不如從前,肖瀧陪他說了會兒話,王爺爺就打瞌睡,過了一會兒醒來,肖瀧又跟他繼續說話,王爺爺握住肖瀧的手,念叨著:“好,比瑉兒好。”
肖瀧囧然,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請明示!
王瑉在副駕座勾嘴直笑,都說自己像爺爺,既然像,那麼自己喜歡的人,爺爺怎麼會不喜歡?
其實誰都不知道王爺爺說肖瀧好純粹是想吐槽自己跟孫子呆一起就倆悶葫蘆——無語!
婚禮請婚慶公司設計了中西結合的行禮方式,在主宴廳舉行。肖瀧借著王瑉的光,跟他一起坐在王爺爺邊上,近距離觀看了全過程。
一串新郎新娘互動問答讓八卦的人們得到了滿足,最終司儀宣布新郎新娘可以接吻的時候,王琥卻抱著一旁的伴娘廖思菁大哭起來。
全場哄堂大笑,新娘不無尷尬地拉過新郎官,主動獻上一吻,這場鬧劇才以震耳的掌聲和叫好聲收場。
肖瀧感動得眼眶發酸,一想到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如此正經地舉行一次婚禮,就覺得有種淡淡的憂傷……以及為了真愛慷慨就義的壯烈感。
王瑉在桌下緊緊握著肖瀧的手,兩人仿佛在這一刻心意相通。
之後是公式化的新人挨桌敬酒,俊男美女簇擁著新郎新娘來勢洶洶,因為這會兒所有人肚子裏都空空的,是最能逞英雄的時刻。
女方的陪酒代表是新娘的哥哥,一桌子一人一杯敬下來,麵不改色心不跳,人喝可樂還打嗝呢,他喝紅酒就跟白開水似的,新娘子站在一旁一臉崇拜。
肖瀧和王瑉各被喂了一杯,王瑉還代爺爺喝了一杯。
待新人走後,又有不少小輩前來敬酒,不少人好奇王家爺爺身邊坐著的兩個年輕人是誰,王瑉跟王家人長得像,大家一看就明了,但是那個眉清目秀的大男孩是……?
聽王爺爺介紹肖瀧,說的不是王瑉的朋友,也不是王瑉的弟弟,而是顫顫悠悠道:“這是咱家最小的孫子。”一桌人聽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