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有心栽柳(下)
談話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不歡而散。
袁宸睿在離開時摞下稚氣的話——我會回來的,每年都來看你,你不許躲著我!
躲?有必要躲麼,隻怕這是那孩子一時衝動,根本經不起時間的琢磨,等他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美好的事物,很快便會把自己忘了。
沈子恒苦笑,並未把這些放在心上。日子照舊過,老學生離開了,又會有新的學生來,像是春耕秋收,周而複始。隻是之後再沒有一個和袁宸睿一樣的學生,帶著挑釁地眼神來到自己麵前,至始至終,那目光都追隨著自己,時而賭氣不服,時而崇拜依戀。
很快又是三年,這期間,袁宸睿給沈子恒寫過數十封信,也嚐試給他打過電話,但沈子恒都采取不冷不熱的態度,時而回之,話語間也都是普通師生的客套語氣。
袁宸睿不可謂不失落難過,那時通訊還不發達,別說手機,連用ic卡打電話都要排隊。相隔兩城,思念對方的時候,他也曾學古人望月寄情,但反而更覺寂寥難耐。一年回鄉兩次,他都第一時間趕去華海看沈子恒——他熱情似火,對方卻依舊似水溫吞。
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人都會因此抽手,不再任憑自己泥足深陷,可袁宸睿卻秉持了傻瓜的精神,把這段單向的癡情持續了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跟沈子恒的愛情和普通人的愛情不一樣,別人輕鬆可以得到的東西,他可能要花十倍甚至百倍的精力和耐心……你說他愚蠢嗎,盲目嗎?這恰恰就是青春的感覺吧。
直到袁宸睿大四那個冬天,接到沈子恒的電話,那個溫和的嗓音在電話裏說:“袁宸睿,我要訂婚了。”
袁宸睿眼前一陣發黑,他不敢相信,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奔去買了當天晚上回鄉的火車站票,他要去當麵質問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要結婚,為什麼之前沒有一點動靜,為什麼事到關頭才告訴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以前坐一天一夜的硬座,都沒那麼疲憊,因為想到很快能見到愛人的喜悅,連等待都心甘情願。而今,袁宸睿靠在車廂端頭,滿心都是絕望。
距離那個電話三十小時後,他一身邋遢,一臉胡渣地站在沈子恒麵前。
沈子恒震驚不已:“你怎麼……”
袁宸睿抱住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把他推進房間,壓在牆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沈子恒:“唔!袁……宸睿!”
“你在騙我是不是……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結婚……”袁宸睿語無倫次,一邊流淚一邊吻他,眼淚鼻涕全部抹在那人幹淨的衣服上,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生動物在尋求安慰。
沈子恒也一身無力,事情怎麼會發展至這種情況?他以為這幾年的分隔已能讓這個少年冷靜下來,事實卻並非如此,袁宸睿遠比他想象得要執著,並且霸道!
嘴唇被咬得生疼,沈子恒忍不住□出聲,示弱的態度讓已然成年的大男孩理智全無,他撕扯著男人身上的衣服,像是一頭小豹子一樣紅著眼睛,眼眸裏是沈子恒熟悉的愛意。
衣服被撕扯掉,兩人的肌膚毫無隔閡地緊貼在一起,沈子恒像是被驚濤駭浪陡然掀起的船,倉惶地抓著一切可以穩住自己的東西,可是手到之處隻有始作俑者的身體。他驚慌害怕,因為在這樣無法控製的摩擦下,他的身體竟有了反應!
袁宸睿的動作驀地慢了下來,卻並未放鬆力道,他抱著他,近乎虔誠地吻上了他的胸膛,然後一點一點向下,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技術理論服侍身下的人,他握緊他漂亮的欲望,寶貝似的摩擦撚弄,感覺身下的人為自己的動作起伏顫抖,似乎快樂無比。直到那人在自己手中發泄出來,他才帶著像是要哭了一樣的聲音道:“沈老師,我愛你,你不要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