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二十一節(1 / 2)

“青鳥銜恨飛不去,孤鴻聲斷莫相知。在這大荒山內,也隻有我青年侍奉山主左右,今天貴賓來到,我來迎接。少城主不會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吧?”

我是見姐姐太過美麗,一時不敢相信。我說。在這大荒山內,處處有如江南水鄉,那些山民淳樸的可愛,現在走過一條河流,這河水清澈,終日不歇的水從鵝卵石上流過,剛好掩沒了雛吾的腳踝。原本神武的雛吾此刻也是溫馴的趟著河水而過,青鳥側伴,舉頭看我,淺笑的問:“少城主,這河水清涼,何不下來走走?”

剛好合了心意,跳下來,那河水本是清澈,現在,入腳冰涼,有種透徹心扉的感覺,果然不同別處。最美的是河水中飄著多多殷紅的桃花,落瑛無意隨流水,最是有情向長天。或者落花流水出去也,天上人家。這大荒山卻是比天上人間更多一份離奇,這十月的天,竟還有桃花遍地,雖是沒看到那十裏桃林,可是腳下清澈水裏的桃花卻更多一種想象。再往前走,在某一個地方,在某一個村落,那些仿水而居的人可否也有一兩個癡情的女子看著這花落花開,想著這山裏山外?

“少城主,天色不早,山主還在前麵等著我們呢。”青鳥輕聲說道。

這時候雛吾一聲長嘯,聲震千裏,氣勢非凡。聲音入耳,我從思想的迤邐裏醒來,我,南宮世家的傳人,萬方城的少城主怎可因為這河裏的落花而傷感,無論如何,作為男人,我有我的職責,我有我的負擔,隻要這一條路沒到盡頭,再美的風景,也沒有停留的理由。

越過了重重的山林,在雛吾的風馳電掣中,耳邊浮雲飄離,終於,聽到青鳥婉轉的聲音說到:“到了。”睜開眼,眼前的山嵐疊嶂,層林盡染,那些紅色的楓葉似紅未紅,中間更是有翠柏,蒼翠如春;也有那金秋的桂子,開著層層疊疊的細小花蕊,金銀相間,香飄十裏;秀竹依著粉黛的牆,那牆隨著山勢蜿蜒,隱隱有著內藏十萬金甲的氣象,低空有浮雲嫋繞不散。隨著青鳥穿過嶙峋的山石,轉過幾個山門,又是別一種洞天,那合抱的菩提蒼鬱在柔柔的青草之上,有美麗的蝴蝶在花間穿舞翩躚,又在水邊斜依著早開的臘梅,水裏有蓮,蓮比女兒國的開有丈與的蓮花小,最小的可以盛在晶瑩的玉碗裏,一陣山風吹過,那花低頭,不勝涼風的嬌羞,更是有暗香浮動,分不清是那香飄十裏的三秋桂子還是這斜依水榭的梅。

“青鳥,這就是山主所說的前世風信子,今世萬方城少城主的南宮遺恨?”正在我為眼前的景色流連忘返時,卻從翠竹掩映的粉牆黛瓦之中的一個角門裏閃出一個紫衣的女子。

“哦,是。”青鳥低眉答道。

“我以為是怎樣的一個人物,讓山主天天念道,連那個林氏國的公主,本是神仙一樣的姐姐也是經常提起。原來也就是這樣的嘛,除了癡傻的樣子,真不知道山主會怎麼念道起來。”那個紫衣的女子本是蛾眉秀顰,體形風liu,神情淑淡。聽她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完,我突然覺得自慚形穢,在這樣的絕色女子麵前,我本就是渾濁的東西,現在加上她的輕輕揚起的嘴角,更是有一種自慚到心的卑微。

“秋韻姐,這是山主的客人,你這樣當著人家的麵說不是太好吧。”青鳥微微紅著的臉好像有點不悅,但是可能因為這個被她叫做秋韻的女子身處內室,看穿著打扮也是高她一個身份,也不敢把不悅表露的無疑,隻是淡淡的說到,就要轉身離去。

“姐姐,我本不該來,既然這位姐姐不歡迎,我現在就裏去算了,省得姐姐看著我煩心。”我說,也覺得了無趣味,這一路,既從離開萬方城,少了萬方城內的對我這個傻子一樣的二公子異樣的眼神和尷尬的身份,處處雖是艱險,卻也是盛情款待。哪知道闖入這大荒山,先是受到山精山都的阻攔,後又青鳥引路,雛吾當作腳力,本是神情氣爽,卻被這紫衣的秋韻一頓奚落。侍仆這樣,主人又如何?更何況都是神仙一樣的女子,哪能看的了我這俗世的渾濁男子。明知道要受奚落,還是不如及早離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