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的綠葉漸漸泛了黃,螺絲村的傍晚,平靜又安逸。
“小賊,哪裏去?”米采蓮大喝一聲。
“小丫……小妹,我這不是要出去活動一下嘛,”餘亦足訕笑著一停下腳步。
“哼!又想不吃藥就跑?”米采蓮叉著腰,一張臉上怒氣衝衝。
“好啦好啦,我喝就是了。我沒病,哪裏用得著吃藥。你這小丫頭偏信那個庸醫。”餘亦足無可奈何地端起那碗黑黃色的藥湯,生無可戀地咽下去。
看著餘亦足把藥湯一點不剩地喝完,米采蓮臉色才舒展開了,她手裏一攤,露出兩塊蜜棗:“乖,張嘴,賞你了。”說著丟一塊蜜棗到餘亦足的嘴裏。
自從餘亦足作法受了內傷,就在江邊的螺絲村裏,找了個鄉下小郎中,名叫陳甘草的救治。
米采蓮索性在螺絲村買了個小院,就在陳郎中的隔壁,早晚方便看顧。
不一會兒,米采蓮盛好飯菜,兩人說說笑笑在一塊兒吃飯。
“有沒有人在啊?過路人討口水喝。”忽聽到院裏有人進來了,餘亦足放下手中的碗筷,提起桌子上的水壺,走了出去。
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老漢,一臉黝黑,風塵樸樸,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手中拿了一個鐵碗。
這個世界的50歲,確實可以稱為老漢了。
“這位先生,過路人討口水喝。”這個老漢一個勁兒的低頭哈腰。他看到餘亦足一身書生的打扮,姿態就放得更低了。
餘亦足摸了一下水壺,感覺水溫正好,給老漢倒了滿滿一碗水。
這個老漢看來是真的渴了,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完。
老漢喝完水,抹了抹嘴,從包裏拿出一個卷軸,解開來,卻是一個裝裱好的肖像畫,畫上是一個五六歲的胖娃娃,憨態可愛。
“小先生,有沒有見過這個孩子?”老漢小心地問道。
“丟了?”餘亦足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
老漢毫無表情地又把卷軸收了起來。又掏出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就這樣啃了起來。
“什麼時候丟的?”
“十五年了。”
“那也早就長大成人了”,“家裏就這一個孩子?”
“五個,這個是老四。唉,老五前年也成親了。我,我忽然就想老四,想得睡不著覺,就出來找找看嘍。”老漢有些感歎。
“就怕見了麵都不認識啊。老哥還沒吃飯呢?”餘亦足問道。
“嗯嗯,著急趕路。”老漢的牙口好得很,這塊糧餅硬得掉下去能砸腫腳麵子,他吃得那叫一個香啊。
“我們正吃著呢,進來一起吃點啊”餘亦足推開屋門,作了個請的姿式。
“不敢,不敢。有口水喝就很感謝了。”老漢連連後退了幾步,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