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剛買完菜回來,三個人衝進了店裏,什麼話也沒說,就砸店,關傑上去欄,就被他們圍著打,直到打斷了關傑的胳膊他們才離開。”曉雯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你報警了嗎?”我問。
“我沒時間報警,我讓大嘴幫我們看著店,我送關傑來了醫院。”曉雯說,她這時候才平靜了一些:“哥,對不起,我嚇壞了,才給你打的電話。”
說完後,曉雯苦笑了起來,滿臉梨花雨,可愛的讓人心醉。
“傻孩子,這是什麼話,我是你哥,錢夠嗎?”
“夠了。”
“那你等著關傑,他好了讓他給我電話。”我說,我說完轉身就走,我實在沒辦法跟曉雯一起待下去,我看不得曉雯難過,她嬌小可愛,楚楚可憐,我最看不得曉雯看我時的那種眼神。
不是我多想,也不是自戀,那眼神太像雨曾經看我的眼神了,撲朔迷離。
曉雯抓住了我的胳膊,對我說:“哥,算了,沒事了,你別去打架。”
“打什麼架?連是什麼人打的,你都不知道,我跟鬼打架去。”我笑著說。
“噢。”曉雯放開了我,但看上去依然很不放心。
她的不放心是對的,因為接下來,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曉雯十年前就沒了父親,母親跟了別的男人,她有了後爹,母親又生了一個弟弟,後爹又是個混蛋,跟別的女人在家裏亂搞,還讓曉雯給看見了,為了弟弟,為了母親,她把真相藏在自己的心裏。她受不了了,才來了寧縣,寧縣雖然有小姨照顧,可是曉雯始終是個外人,於是關傑就成了她的一切。
如今關傑的胳膊被人打斷了,她的生活又陷入了穀底,她能找自己的小姨,可又怕我跟她的事情被小姨知道,大家鬧的都不開心。
曉雯柔柔弱弱的,可我知道,像我們這種單親家庭出生的孩子,性子裏都很倔,她是不得已才打電話給我的,但凡有一點辦法,我相信她不會找我。
我給不了曉雯她想要的那種,老頭子所說的幸福,那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曉雯現在擁有的一切,警察是靠不住的,賈吉的賓館經常有人被打的血肉模糊拖出去,江雄時常捅了人,他們都不會有事。
說起警察,倒全然不是因為我的悲觀,而是我見了太多的不公平,警察,在寧縣這種小地方,是有權有錢人的保護傘,我們這種人,還是別指望的好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手段,為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我不知道誰幹的,但我一定會知道。
我在賓館裏幹了半年了,江雄帶著我認識了不少道上混的人物,我曾經跟著他們一起打過幾次群架,也多少混了幾個人。
於是我打電話叫了我認識的人,到關傑的燒烤店,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來了足有三十多個人,有些不過十六七歲,有些也二十四五歲了。
我說是請他們吃燒烤,但這群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是吃燒烤那麼簡單,所以他們一來就問我揍誰。
“一會就知道了,先吃點東西。”我說。
我和幫忙看店的大嘴烤著燒烤,大嘴依然是嘻嘻哈哈的樣子,燒烤攤不讓擺之後,他去了寧縣賓館後堂裏去學廚藝,大嘴的樂天性格讓人感覺這家夥就算死神來了,他都能看的起玩笑來。
不管我的情緒再差,跟這貨在一起待上幾分鍾就能開心起來。
他一邊攤肉一邊對我說:“哥哥,厲害啊,這才半年,你就招的來這麼多人了,睡了幾個女人了?”
“閉嘴,叫哥你會死啊,非要叫哥哥,我長的像武大嗎?靠。”我罵大嘴,半年不見了,大嘴一點都沒變,連叫我的方式都沒變,繞舌音的哥哥,很親切,親切的讓我想揍他。
“蠻像的。”大嘴不正經地說,對這家夥,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馬飛搬著酒,招呼著我叫來的人,馬飛沒事就在賓館裏待著,靠著女人混吃混喝,從跟我發生衝突後,幾乎就成了我的跟班。
酒菜剛上桌子,關傑的電話就來了,他在電話裏對我說:“哥,曉雯說她給你打了電話,怕你要找人打架。哥,還是算了吧,沒多大事,傷的也不重,花點錢而已,你就別管了。”
“是沒多大事,頭割下來不過一個碗大的傷疤而已。”我說。
“哥,真沒事,那些人我們惹不起。”
“惹不起,你還不是惹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幹的,你要是不說就別叫我哥了,我也不是為你打架,我是為我妹妹。”我很生氣地在電話裏對關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