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牢崖,是劍峰極為險要的一處絕壁,精鋼所鑄的棧道依壁而建,彎折直下。
棧道的斜度頗陡,駱痕跟在唐幼薇後麵,每下一步都仿佛要踩著唐幼薇的頭一樣,身後的蒼芥同樣如此,稍稍步子幅度大些,就會踢著駱痕的後腦。
直下百丈,其下依然深不見底,煙霧飄渺。
走完棧道,乃是一條依壁鑿成的石路,窄道迅速變寬,不足五十米便豁然開朗,竟是在絕壁腰腹鑿出了一片壩子,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頭頂數十丈是高懸的掏空的絕壁岩石,最裏麵有一條兩米寬的通道。
唐幼薇看向遠處的煙霧,道:“宗門幾位曾在此地修煉過的先輩曾留書,據說在月圓之夜,月落將盡時,若月光能透過迷霧,照射在上方絕壁,隱約有‘伯牢’兩個巨大的淡淡光影,故名伯牢崖,不過後來從未有人發現過。”
她指向石洞通道,語氣低落的道:“宗門日益沒落,弟子越來越少,劍峰自峰主和幾位長老失蹤,乃五峰之中門人最少的地方,伯牢崖的洞府距離大殿和演武場太遠,而且地勢險絕,上下極為不便,尤其夜間略微陰寒,故而已荒廢多年,好在洞府石室雖然簡陋,但也齊全。”
又道:“此通道深達數十裏,裏麵是一套石室,很寬敞,如這種掏空絕壁的石壩洞府,上方還有兩處,這裏是最深的地方,你們可任選。”
說著,摸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駱痕,道:“裏麵有十塊靈晶,你用來療傷,明日我讓弟子前來,需要什麼列出清單交與他置辦即可。”
唐幼薇離去後,蒼芥在空曠的石壩中緩慢行走,眼中流露出思索,良久才道:“你先去療傷,我不打擾你,去上麵選一處。”
說著便滿含深思的返回棧道,攀爬離去。
駱痕凝視著其背影,他估計蒼芥又想起了什麼,準備傷愈之後問問。
走進石洞通道,深入數百米,兩壁和上頂逐漸加寬升高,不多時寬度和洞頂便達到數十丈,步子走動時不再有回音。
腳下的路仿佛一座沒有護欄的寬大石拱橋一般懸空,遠遠的兩側洞壁如圓弧般延伸得越來越遠。
懸空的拱橋長達五裏有餘,駱痕站在正中,探頭看著下方,一片黢黑,
這裏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山腹中形成了一個火山口一般。
洞頂倒懸的石鍾乳不斷滴下的水珠,從未發出過絲毫響聲。
纏繞在石鍾乳上的無數蔓藤粗如兒臂,深深的垂入下方黑暗之中。
過了石拱橋,前方有一座古典的樓閣,駱痕走近時才發現,這座樓閣竟是以一方整體巨石鏤空而成,尚有無數的錘鑿痕跡,樓閣共計三層,每一層都有正堂,主臥,客房,書房,廚房等等設施,連床桌椅櫃亦是樣樣齊備,簡直讓他歎為觀止。
駱痕沒有繞過樓閣繼續深入,選擇第一層的房間,關閉石門後,盤坐在石床之上,開始修煉恢複。
次日,唐幼薇派了楚南前來,蒼芥為了不影響駱痕療傷,列了一張清單交給他,道:“我聽駱痕談起過你,過些日子再過來探望他吧。”
楚南離開後,蒼芥站在第二層石壩邊緣,看著下方的迷霧,自語道:“伯牢…伯牢…,好熟悉……”
第三天,楚南交和蔡小晗同來,交給蒼芥一個儲物袋,他依然不讓二人下到第三層石壩洞府。
收起儲物袋時,蔡小晗不願離去,語帶關切的道:“蒼大哥,駱大哥是不是傷得很重?”
楚南不喜多言,但眼神中依然流露出擔憂,駱痕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蒼芥望著迷霧,點頭道:“傷勢不輕,道修的氣勢壓迫遠比武修強,不過身體上的傷是其次,之所以不讓你們探望,如果猜得沒錯,他這次有機會進入頓悟,萬不可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