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活得好累哦。

唐應欽點點頭卻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著。

越看溫故越是心虛得厲害,一顆小腦袋慢慢地就低了下去。她簡直沒有勇氣繼續撒謊了。

她其實特想問一句:“小叔叔,其實剛剛在門口你都看到了吧。”

可唐應欽偏偏不提那一茬,還陪著她進了廚房,看著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又把自己的杯子遞過來。

杯子過來的時候人也過來了,兩個人的臉離得最近的地方還不到十公分。溫故的心跳頻率一下子就躥上去了。

倒水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怎麼跟淩/遲似的,一刀刀慢慢割,死不了又痛苦不堪。還不如上來就一刀解決了來得痛快呢。

溫故都想自己坦白了。

結果還沒開口,唐應欽先說話了:“溫故,你把水倒外麵了。”

溫故低頭一瞧果然,趕緊放下水壺去拿紙巾。

唐應欽卻先她一步拿了紙巾盒過來,抽出一張卻不擦台麵,而是在她額頭輕輕抹了兩下。

“跑得很累吧,一腦門的汗。”

溫故……

“小叔叔,我以後會早點回家的。”

唐應欽還在認真地給溫故擦汗,邊擦邊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管你管得很多?”

“也沒有。”

“家規裏有一條,要誠實。”

“好吧,你是管得……嚴了一點。”

“我也是為你好。前兩天的新聞你看了嗎?”

“哪一條?”

“年輕女性晚歸,被人搶劫打傷,臉上縫了十幾針。”

那個啊,溫故看到了。那女生縫完針的臉看起來觸目驚心,溫故當時摸著自己的臉頰,一個勁兒地搖頭。

凶手太不是東西了。

“不是東西的人有很多,所以你出門在外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小叔叔。我今天就跟小美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吃了頓飯。”

唐應欽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助理談戀愛了?”

“前男友,今天算是複合了吧。”

“他們舊情複燃,你夾在中間湊什麼熱鬧,不覺得尷尬嗎?”

“不會啊,小李也帶朋友來了,我們四個人玩得挺高興。”

溫故剛說完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結果一抬頭看到唐應欽玩味的表情,立馬大叫不妙。

想解釋卻沒機會開口,唐應欽一副了然的樣子:“兩男兩女,我懂了。”

“你不懂小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下午都玩什麼了?”

“就……打球。”

“網球?”

“羽毛球。”溫故有點惱了,“小叔叔你這什麼表情,羽毛球哪裏不好,我們國家還拿奧運金牌呢。”

唐應欽笑了:“我也沒說羽毛球不好啊,你心虛個什麼勁兒。”

“誰說我心虛了,我這人從來不心虛。”

“是嗎?”

唐應欽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一張臉湊近到她跟前,衝她眨了下眼:“那這樣呢?”

溫故眼前一張俊臉放大到極限,唐應欽立體的五官極富衝擊力,那一雙眼睛深邃多情,像是個能把人吸進去的黑洞一般。

溫故這會兒不是心虛,而是體虛。總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讓這雙眼給吸沒了。

她倒退兩步靠到水池上,深吸了幾口氣。

突然就缺氧得厲害,心跳也特別快,整個人暈乎乎的。溫故張嘴想說話,發現嗓子幹得厲害。

她咽了下口水,下一秒唐應欽的水杯就遞了過來。

杯子就擱在她嘴邊,那水很有誘惑力。溫故沒忍住,也不計較這是誰的杯子,就這麼喝了一口。

一口喝下去渾身舒服,溫故這才發現自己口幹舌燥。

唐應欽的手沒停,就這麼喂她喂了大半杯水。一直到杯裏的水全被喝光,兩人才略微分開一些。

看著溫故的臉色漸漸回暖,唐應欽笑道:“看來喝水管用,以後你心虛了喝水就行。”

溫故跳腳:“小叔叔,我沒有心虛!”

“那你回家的時候跑什麼?”

一句話問得溫故啞口無言。

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著,溫故隻覺得身上微微發燙,尤其是耳根那塊地方,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鬼使神差的,她又想到了和小美的那番對話。

“姐,你沒覺得唐總喜歡你啊?”

“我知道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