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得罪他了嗎,怎麼這麼刺頭啊。

不是說男人年紀大了脾氣會變好嗎?

兩個人分別洗了澡,然後隔著一條“三八線”各蓋一床棉襖純聊天。

唐應欽忍不住問溫故:“為什麼非要演戲?”

“因為我長得漂亮啊。”

唐應欽……

溫故嘻嘻笑了兩聲:“其實我想賺錢,賺很多很多錢。”

“賺錢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進娛樂圈。”

“可是別的方法我都不會。我不夠聰明,沒辦法像你一樣在商場隨意碾壓對手。”

“溫故,我沒有碾壓別人。”

“你明明就有。上次有個人跑來找你,求你寬限他三天,你都不願意,他後來哭哭啼啼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欠了我幾千萬,法院凍結他的資產,拍賣所得還不夠一個零頭。他不過哭兩聲,我損失的是真金白銀。”

溫故倒吸一口氣,忍不住側過身來:“真的有幾千萬這麼多?”

“當我哄你呢。”

“那你是不是很心痛?”

“要不要我也哭一場給你看?”

“不用了。”溫故吐吐舌頭,“所以你都做不好的生意,我就更難做了。我肯定不行。”

“那我送你回學校讀書怎麼樣?”

溫故撓著那條“三八線”:“我怕我跟不上,還是算了。”

“那就從高一開始學起,過幾年考個大學學點知識。你還年輕,娛樂圈不好混。這地方比其他行業更需要頭腦,你真的不行。”

“有你在也不行嗎?”

唐應欽不說話了。

有他在溫故當然可以。非但可以,還能混得順風順水。

可他不樂意,從頭到尾他就反對溫故進娛樂圈。要不是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簽約,並且倔得跟頭驢似的,唐應欽早押著她回學校去了。

小姑娘還是要多讀書。

“這個圈子不適合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固執?”

“因為我要還債啊,小叔叔你知道的。”

唐應欽也側過身來,兩人中間隔著那條被子,彼此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他還想再勸兩句,溫故卻突然道:“我們不談這個好不好?”

她語氣懇切,可憐巴巴地求他,唐應欽這心就硬不起來了。

“那你點早睡。”

“等一下小叔叔。”

溫故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那巴掌大的小臉兒。

“我們談點別的好嗎?”

“談什麼?”

“談談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唐應欽挑眉:“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你之前問我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啊。我得禮尚往來。”

“好,我想想。”

“不要想,憑本能回答。”

唐應欽呲了呲牙:“首先得聰明,其次身材要好。”

“還有嗎?”

“高學曆最好,知性穩重,長相端莊大氣。說話行事有分寸,不會特別粘人。能獨當一麵,不需要依賴我。”

溫故震驚地瞪大眼睛:“小叔叔,你這樣很危險。”

“怎麼說?”

“你可能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唐應欽……

唐應欽的回複很快發了過來:“在哪兒吃飯?”

“華美酒店。”

這酒店是影視城附近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今天趙導突然來了興致,說請劇組的主創人員吃晚飯。

不去餐廳非來酒店,還是這麼高級的。

溫故替他算了算,這頓飯可不便宜。

好端端的,戲也沒殺青,怎麼想到請吃飯了?

她推不掉隻能過來,又不敢不跟唐應欽報備。本來已做好挨訓的準備,沒想到對方發過來一條:“好好吃飯,早點回去,記得別喝酒。”

溫故跟得了聖旨似的,心裏的擔憂一掃而空。

進包廂前李妍拉了她一把,湊近了小聲道:“一會兒記得少喝點酒。”

溫故看了眼包廂裏的人,除了劇組的人並沒有什麼老板客戶之類的。

李妍扯著嘴角笑笑,伸手指了指屋頂:“樓上有得是。”

溫故嚇得轉身要走,被趙導一嗓子給叫住。門口副導演跟門神似的站在那裏,笑著把她往裏推。

“快開飯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上洗手間。”

“包廂裏有。”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就這麼把溫故擠進了包廂裏。

進來了再想走就遲了。溫故隻能緊挨著李妍坐下,從頭到尾都不碰酒杯。

期間趙用勸了好幾回酒,一桌子人也是互相敬來敬去,可溫故就是不接茬,一率以上火給推了。

她嘴裏長泡的事情經過下午跟許明月這麼一鬧,已經人盡皆知。趙用也不好太逼她,在那兒皺著眉想對策。

副導演心領神會,說是抽煙出去轉了一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又走回來,湊過去對趙用笑道:“影視城的馬總今天在隔壁請客吃飯,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這肯定要。”

趙用立馬端了酒杯起身,叫了幾個人陪他過去“打招呼”,清一色全是女的。他還特意走到溫故身邊,把手裏的酒杯遞過去。

“帶你認識幾個人,對你以後有好處。”

溫故哪有不懂他的意思,隻得裝出一臉為難:“趙導,我真喝不了酒。”

“就喝兩口,飲料也成。”

他現在急於把溫故騙過去。

影視城的馬總隻是個幌子,馬總請的大客戶唐應欽才是重點。

成不成就看溫故的了。

可憐溫故幾乎是被趙用和副導給聯手駕出包廂的。好在李妍也一起來了,到了隔壁包廂就護在溫故身邊,衝她搖了搖頭。

溫故立馬點點頭,心裏已拿定主意。

大不了這部戲不要了,再不濟就退出娛樂圈。反正今天這頓飯她是絕不會坐下來陪人吃的。

隔壁是個貴賓廂,吃飯玩樂一應俱全。溫故進去的時候剛開席沒多久,幾個男人推杯換盞,都在那兒給一個人勸酒。

那人坐離門最遠的主座,手裏夾根煙抽著,酒杯遞到跟前接過來卻不喝,隻往手邊一放。

就有人笑道:“唐總今天這是怎麼了,戒酒?”

“上火。”

唐應欽挑眉一笑,慵懶中帶了一絲邪性。溫故很清楚地聽到身邊有女人抽氣的聲音。

剛剛那一下,連她都覺得有被電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