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還捏了一隻蟹。

“這東西趁熱吃,涼了腥味兒重,寒氣也重。”

溫故認命地放下筷子:“好吧,我給你剝啊。”

“不用,你自己吃就行,我記得你愛吃這東西。不過最多隻能吃兩隻,吃多了傷身。”

“那你呢,你不吃嗎?”

“我不用,我不愛吃這東西。”

溫故目瞪口呆。

那他上次還讓自己剝,剝得她指甲都起毛了。

這人整天就以作弄她為樂啊。

唐應欽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就道:“你要覺得虧,我也替你剝一個。不過這東西別人剝的滋味不如自己剝的好吃,你要我剝嗎?”

溫故一時腦抽,想也沒想就道:“要。”

說完就有點後悔,可看唐應欽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吃完了碗裏的飯後,就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工具給她剪蟹腳。

大老板果然能屈能伸。

溫故覺得他剝蟹的樣子很好看,就忘了吃飯這個事兒,專心致誌看人剝蟹。

唐應欽手腳麻利,借著工具的幫助很快就剝好了兩隻蟹,肉是肉黃是黃兒,分裝在兩個碟子裏,推到溫故麵前

溫故還在那兒跟他假客氣:“讓你受累了,不好意思啊小叔叔。”

唐應欽那聲哼仿佛是從胸腔裏直接蹦出來的,帶著非常明顯的不屑。他示意溫故趕緊吃飯,自己則起身去洗手。

雖然戴了手套,可還是覺得一手的蟹腥味兒。

洗了半天手上的腥味兒沒有了,身上衣服上還是沾了一些。

他就先回房去洗澡。

司機一早把行李拿進來送進了各自的房間。

唐應欽和溫故的房間連著,就隔一堵牆。推開仿古的木門,裏麵的家具擺設也一應古色古香。洗手間的門在大衣櫃的中間藏著,拉開門裏麵露出完全現代化的浴室來。

唐應欽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洗澡,留溫故一個人在餐廳吃飯。

溫故覺得菜好吃,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等吃完才發現唐應欽走了老半天,卻一直沒回來。

她頭一次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有點不安,就起身去找他。

一間間屋子找過去,就找到了唐應欽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看到裏麵擺的行李箱,知道肯定就是這間沒錯。她便在那兒喊小叔叔。

唐應欽當時已經洗完澡,聽到溫故的聲音便隨口應了一聲。

溫故循聲而去,朝著衣櫃而去,想也沒想就拉開了衣櫃中間的門。

“你怎麼躲衣櫃裏,捉迷藏……”

那個“嗎”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溫故就愣住了。

好像白日一道驚雷直接劈在她身上,劈得她整個兒木掉了。

唐應欽沒穿衣服,因為她不打招呼突然開門,隻來得及用浴巾遮住下半身的重要部位。

他上身赤/裸,還帶著水漬,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溫故心裏罵了句髒話。

真tm的太性感了。

她想了好幾種說辭,來應付那個芒果杯事件。結果唐應欽回來後根本沒問這個事兒,隻讓她上樓洗澡換衣服。

“跟我回家一趟,吃飯。”

“可以不去嗎?”

“不行。”

回答斬釘截鐵,溫故隻能耷拉著腦袋上樓換衣服。

她挺不喜歡跟唐應欽回家的。

唐應欽說的回家,是回他媽沈曼雲家。

他父母十幾年前離婚,父親再婚後又娶了一位太太,如今住在城東的莊園裏。

他母親則一直獨身,在市中心有套花園洋房,不缺錢的日子過得舒心暢意,除了擺弄花草,也就偶爾叫兒子回去吃頓飯,打發時間而已。

唐應欽最近幾次去,都帶著溫故。

沈曼雲早年混跡商場,也算是個女強人,為人處事方麵十分圓滑。但一碰上兒子,就有那麼點力不從心。

“我不反對你照顧溫故,但也別走哪兒都帶在身邊。”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望向了窗外。

花園裏溫故正在逗沈曼雲新養的兩條京巴,一人二狗玩得不亦樂乎。

“她到底多大,成年了沒有?”

“剛滿十八。”

沈曼雲不由皺眉:“這也太小了。你養著打算怎麼辦,等她大了好自己拿來……”

“我沒這個想法,就是照顧她而已。”

“那你打算照顧到什麼時候?”

“無所謂。我掙的錢養她一個沒問題,您不必替我擔心。”

沈曼雲一臉慍怒的表情,不讚同地搖頭:“我擔心的不是錢的問題。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該成家立業。家裏養了個小近十歲的女人,傳出去別的女人還怎麼跟你談。”

“那就不談了。”

“唐應欽,”沈曼雲提高了音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您要逼婚我不肯就犯,您這是要犯高血壓嗎?”

沈曼雲真有點後悔叫他回來。

活活要被氣死的節奏。

“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你爸那邊又有了兩個兒子,大的那個跟溫故差不多大小,眼看就能擔起事兒來。你就沒一點著急?”

唐應欽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沒什麼可急的,我也不缺錢。”

“這不是缺不缺的問題。”

唐應欽自然是不缺錢的。

開著娛樂圈最大的影視公司太和傳媒,投資的項目都以億計。隨便打開電視看看,哪個節目哪個明星,能不帶一點太和的影子。

除了投資電影包裝明星,也做連鎖影院業務,順便還搞地產生意。

唐應欽拿著他爸當年給他的一千萬起步資金,滾雪球一般把自己的企業生生滾成了一個娛樂帝國。

反倒是他爸唐慶忠,這幾年公司經營得一般,有點走下坡的趨勢。

認真算起來,這父子倆誰的資產更多,還真說不好。

但即便如此,沈曼雲也不會放過唐慶忠。

她不會讓那個女人生的孩子獨得遺產。

她和唐慶忠離婚十幾年,那女人生的大兒子卻隻比唐應欽小十歲,這裏麵的關係一想即明。

小三還想活得那麼瀟灑,哼。

唐應欽勸不動他媽,索性就不勸。一杯茶很快喝到見底。

“您這兒幾點開飯,這是還要等人的節奏?”

十二點都過了,一點兒吃午飯的跡象都沒有,唐應欽就猜到他媽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