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蕊有點想不明白。
“溫故,你圖什麼呢?”
“嗯?”
“為什麼還要演戲?”
“因為我要掙錢啊。”
“唐總不夠有錢嗎?”
“那是他的錢,我得自己掙。我成年了,我得養活我自己。”
稚氣未脫的少女說起這話來一本正經,吳蕊差點就信了。
她把疑惑暫時放下,開始給溫故上課,教她怎麼跟人說話。
“媒體、記者、導演,或者是老板,不同的人不同的說話方式,知道嗎?”
溫故像個好學生,還拿了紙筆出來,把吳蕊講的要點一一記下。那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乖學生在學習呢。
仔細算算溫故入行也快一年了,拍了一些戲也見了一些人,但跟當初頭次見麵時區別不大。
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臉色好了,人也開朗了很多。
以前的溫故挺愛哭的。
吳蕊走了之後溫故就在家裏上網看劇。
因為昨天的事情,她不能再回劇組了。
“那我的戲怎麼辦?還有一場沒拍完。”
“會給剪了,你的角色不重要,有沒有都不要緊。”
吳蕊在電話裏安慰她,心裏想的卻是另一樁事情。
《甜蜜依戀》這部戲是部網劇,本來已經有家視頻網站定了要買,結果今天合同突然就黃了。
所以說這戲能不能播還不知道呢。
溫故一聽不影響全劇,放心地笑了:“那就好。”
仔細想想確實,她那個角色本就像是硬塞進去的,全刪了也對劇情毫無影響。
她去劇組一個月,一共就拍了幾十場戲,基本上都是在吃飯喝水八卦閑聊,一點實質內容都沒有。
好無聊的角色哦。
可就是這樣的角色,她也不是經常能拿到。
誰讓她沒人氣呢。
“蕊姐,”溫故又開始撒嬌,“我接下來有什麼工作啊?”
“正在談,談好了會通知你。”
“哦。”
溫故懶洋洋地掛了電話。
還在談的意思就等於沒有,溫故趴在桌上盯著平板上的電視劇發呆。
她覺得劇中的女主角演技也一般,對角色理解不夠,表情也沒什麼變化。這角色她也會演啊。
是因為她長得醜嗎?
溫故跳起來對著鏡子扭腰扭屁股,發現自己前麵後麵差不多,終於明白為什麼好角色會輪不上她了。
誰會找搓衣板演女主角呢。
溫故覺得自己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豐胸豐臀,總之一切嬌豔賤貨該有的她都得有才行。
可怎麼才能有呢?
她拿起平板關了電視劇,開始上b站找豐胸視頻。
挑了幾個看起來還算簡單的,溫故對著鏡子不停地挺胸撅屁股。
正忙活得熱火朝天呢,房門突然開了。
溫故扭頭一看,見是唐應欽,不由笑了。
“小叔叔!”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維持著那個健身操的姿勢,胸前的兩團小肉聳得高高的。
唐應欽突然覺得鼻子一熱,趕緊退了出去,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姑娘大了,管不住了。
男人睡得很沉,手擺放的位置可以看出,溫故昨晚枕著他睡了一夜。
她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低頭看身上的衣服,發現還是昨晚看演唱會的那一件。
領口的扣子鬆了,她趕緊一個個係好,然後才去看身邊那個男人。
屋裏光線不足,男人的五官和輪廓看不分明。溫故俯下/身來,湊近了仔細看。看著看著心裏不由生出一絲感慨。
她的小叔叔長得還不是一般得好看。
深陷的眼窩,高挺鼻梁,還有那薄而線條鋒利的雙唇。唐應欽的五官偏立體,臉部線條也很分明,不是那種一團和氣的臉。
他笑起來帥而迷人,嚴肅的時候卻不怒自威。溫故最怕他不笑的模樣,哪怕不開口,也讓人心生懼怕。
但他此刻睡著,又生出一分別樣的安寧來,活像一個睡美男,收起了全身的鋒芒。
她喜歡這樣的小叔叔,一點兒不讓人害怕。
溫故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很久,直到唐應欽睜開眼睛,問了她一句。
“看夠了嗎?”
溫故被他嚇一跳。
她當時坐在床沿邊,聽到聲音下意識起身往後仰,隻坐了大半屁股的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
虧得唐應欽手快,跳起來撈了她一把,摟著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帶。
溫故“哎喲”一聲,委屈巴巴地開始揉自己的鼻子。
“小叔叔,你弄疼我了。”
唐應欽摸著略帶胡茬的下巴:“好像是你撞的我。”
“我那是被你嚇的。”
“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成這樣?”
溫故跳下床來,叉腰教訓他:“你怎麼睡在我房裏,你昨晚幹什麼了?”
“還能幹什麼,給人當人肉枕頭唄。”
唐應欽還坐在床上,懶洋洋地揉了揉手臂:“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差點就報廢在你手裏了。”
溫故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仿佛麵前有一個巨大的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跌進去被抓個正著。
唐應欽被她的表情給氣笑了,啪一聲打開頭頂的水晶吊燈。
清晨的房間立馬亮如白晝。
他把手伸出來:“要不要看看你昨晚的傑作?”
溫故又湊近一些,看清了唐應欽手背上的抓痕。一道道帶著血印子,有些還翻起了細小的皮肉,顯得麵目可憎。
“小叔叔,這都是我抓的嗎?”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大膽。”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我?”
“我倒是想,你力氣那麼大,我怕傷著你。再說你又哭個不停,死活拽著我不放,眼淚鼻涕擦我一身,跟個小孩子似的。”
溫故立馬很不好意思,上前去拉唐應欽衣袖:“你衣服叫我弄髒了吧,你脫了我給你洗。”
說著就要解他的扣子。
唐應欽不動聲色摁住她的手,開口轉移話題:“溫故你跟我說,你昨晚喝醉後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是唐應欽第二次看溫故喝酒。
第一次也是啤酒,剛開始喝的幾口都沒問題,結果喝到快一罐的時候,溫故整個人就開始不對。
心慌、氣短,身體還沒勁兒,但不像昨天這麼嚴重。
唐應欽那次是讓羅姨扶她回的房。
沒想到第二次她反應這麼大。
溫故自己也說不上來:“我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