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醉被綁上了索魂綾之後,並沒有任何不適之感,她不禁懷疑這傳說中的鎮山之寶是不是被調了包,翻來覆去左看右看不管怎麼看,這不過就是條普普通通的布綾而已。
不過自從她套上這布綾之後,四周便多了不止一圈的瀛洲女保鏢,她時不時對著那一圈愛崗敬業的保鏢憨厚地笑,那一群保鏢始終都板著一張臉,沒有一個人回應。織醉忍不住感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孤獨。
她好不容易鑽出一堆保鏢的重圍,正欲奔向師父身側,看到眼前景象,立馬頓住了腳步。
隻見前方,師父和何仙姑雙雙站在雲頭,他的身影還是那樣清瘦俊逸,一身荷裳的何仙姑立在他的身側,與他的綠衫相得益彰,二人雖不語,卻有一種難言的默契,仿佛千萬年來都是這麼並肩共看流雲萬千,塵世蒼茫。
織醉咬著牙,站在韓湘子的身後,不知怎麼腳步再也不能向前移動一步,心裏翻騰起莫名的酸楚。
原來師父從來都有人陪伴,他從來沒有孤獨過。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女子,一直與他並肩而立著,共看這塵世萬千。
織醉捂著嘴,不敢再向前一步,她絕不能打破這樣的美好。
不多時便跟著何仙姑一行人抵達了昆侖山。
再次來到這仙會盛地,已不複原先的喧繁,瑤池仙會已散,赴宴的仙家多數已回了自己的洞府。
織醉跟在韓湘子身後,下了雲頭,便見一群身著黑白道袍的人早已在昆侖山門接見,她環顧一番,猜想到領頭站著的那一位白發老人應是昆侖山的門主段道仞,段夜光的親爹。
以前常聽蓬萊弟子說起段夜光是昆侖門主的愛子,如今看他爹的年紀,大概是老來得子了。不過聽說仙人修仙,在修得仙身是什麼年紀,便一直保持當時的麵容。
織醉不禁想起自己現在還是會變老的凡人,如果等變成這麼老的老太婆的時候才修得仙身,站在二十二歲便已修得仙身的師父身邊,豈不是笑掉眾人的大牙?
織醉看了眼昆侖門主的白胡須,暗自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刻苦修煉才行。
隻見何仙姑走上前去,“段門主,我等聽聞消息即刻趕來救人,不知小徒鳳起此刻身在何處?”
“二位上仙快快隨我來,天後娘娘已等候多時。”
在昆侖門主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蟠桃園,神魄出竅的鳳起被一群仙官宮娥圍作一堆,她閉目端坐在結界中一動不動,還真像師父平日裏打坐的模樣。
天後站在離鳳起的結界最近處,神色不善。一行人對天後行了禮,便緊鑼密鼓地布燈燃火,織醉被幾個瀛洲弟子架在麵向鳳起的正前方,無奈地看著一旁神色嚴肅地施火點燈的韓湘子。
隻見九道幽藍的光柱在九蓮燈盞上浮遊了幾秒,隨著韓湘子指尖的移動,一聲“破”令後,九道光柱迅速呈網狀攻向鳳起周身的結界,在接觸到透明的光壁時摩擦出暗藍色的星火,站得稍近些的仙人都紛紛側目不敢直視,織醉卻目不轉睛,她看得十分清楚,那藍火光柱根本對鳳起周身的結界毫無損傷。
“她將自己所有修為都凝在這結界上,若是用外力強製破除,她的修為必會散盡,靈體也非死即傷。”韓湘子收回天元真火,何仙姑便默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