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子拉著織醉步入水晶宮,織醉整個人都晃晃悠悠,沉浸在滿滿的喜悅之中,在蝦兵的通報之後,他們見了西海水君,一個和阿契長了同樣龍角的老頭,以及不怎麼熟悉的“故人”——西海四皇子、阿契他親爹敖燁。
不過織醉可不怎麼高興,而且見他一次頭疼一次。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出場,師父就鬆開一直握著她的手了,甚至都不看她一眼,在她眼裏,這個傳說的四海第一美男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
一番寒暄之後,何仙姑便道出了此行目的,既是天後任命,自然第一時間要向天庭彙報,西海水君領略此意,馬上派人去天庭送信。
正是此刻,水晶宮的大殿出現了一個同樣長了一對龍角的男子,他身形高瘦,麵容清俊,卻顴骨突出、眼眶凹陷,像是整日操勞,十分疲憊。
“敖煌參見父王。”
“煌兒,這是蓬萊上仙和瀛洲上仙。”
“敖煌拜見蓬萊上仙、瀛洲上仙。”恭謙有禮,這位便是西海大皇子,瑤池婚宴那位修養生息的男主角了。
“聽聞你前些日子與妖魔交戰受了重傷,可有大礙?”何仙姑問道。
“已經好些了,多謝上仙關心。”敖煌麵色明顯不自然,看樣子受傷是假,不喜這門親事是真。
偏偏這何仙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顯找茬,“那不日你便可與河陰公主完婚了,此乃仙界頭等的大喜事。”
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西海水君不得不咳了兩聲,道,“二位上仙千裏迢迢趕來西海,想必也已有些勞頓,來人,給二位上仙安排住處。”
“那就不打擾水君了。”韓湘子首先起身拜別,聲音涼涼的,與他平日的淡漠不一樣,若說平日的言語沒有溫度,這句話就是絕對的冰凍三尺。
有點不對勁,師父好像對這長了龍角的一大家子有些敵意,可又不知道為什麼,織醉隻好乖乖跟著他。
夜色很快暗了下來,來到被安排的住所就寢,織醉東摸摸、西跑跑,床是人高的蚌殼,桌是鮮紅的珊瑚、門是水晶製成的珠簾,真漂亮,真新鮮!
師父的房間就在隔壁,何仙姑的房間在師父的另外一側,不知道師父的房間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布局。織醉溜出門,正想敲門卻聽到房間裏傳來細碎的女聲。
她不敢敲了,好像是瀛洲上仙的聲音。
“湘子,三百年了。你還是不能放下嗎?”
“我早已不記得。”
到底什麼事情,瀛洲上仙說師父三百年都不能放下,而師父為什麼卻說不記得?
“你不必瞞我,我難道還不知道。”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這些日子,我越來越不明白你了,”何仙姑的聲音頓了頓,“最讓我不明白的是,你的小徒弟,你為何要瞞著眾人,包括瞞著我。”
織醉震驚,我?師父瞞著眾人?瞞了什麼?為什麼要隱瞞?
“這自然與你無關。”
“無關?一個隻手就能化解天元真火都無可奈何的結界的凡人,一個動用上仙法力都卜測不出來曆的人,一個身世不清白的野丫頭,雖與我無關,卻未必和整個蓬萊島的安危無關。”
“那又如何?”
“難怪,你會收她為徒。”
織醉手腳冰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是身世不清白的野丫頭嗎?她是危及到整個蓬萊島安危的禍患?
原來是這樣,難怪蓬萊那幾個老頭非要將她攆出蓬萊,萬般阻隔她拜師,難怪資質如此平庸的她會被堂堂蓬萊上仙收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