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底是什麼?
範茜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左手平放在膝蓋上,右手握拳撐著下巴,在溫暖的冬日的陽光的照射下,努力的思考著‘時間’這一深奧的問題。
奈何知識這東西,並不是你想它,它就會鑽到你腦子裏來。範茜以前連高中都沒能讀完就沒讀書了,後來忙著賺錢,也沒什麼時間看書,肚子裏墨水本就不多,時間這一概念又太過深奧,腦子都想痛了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得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宣告放棄。
“茜茜妹兒,吃飯了,快點過來。”
住同一個院子的二奶奶從她家裏探出個頭來喚了範茜一聲,範茜便不得不中斷自己的‘沉思’,應了二奶奶一句‘馬上來’後便困難的把小板凳搬回自己家簷下放好,然後搖搖晃晃的邁著小步子去二奶奶家吃午飯。
兩家之間不過十幾米的路程,範茜卻一搖一晃的的走了好一會兒。
到了二奶奶家後,她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選定了女眷坐的那張桌子,費勁的爬上高板凳,然後乖巧的坐好,等著開飯。
今天二奶奶家過年,請了一個院子裏的鄰居一起吃飯。男人們因為要喝酒便單獨坐了一桌,女眷們則是另外一桌。
二奶奶的大媳婦兒,也就是範茜的大姨蔡芬從廚房裏端著菜出來準備布菜,見範茜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上了便打趣道:“茜茜妹兒還積極呀都曉得自己上桌坐著了哈哈哈哈哈。”
麵對大姨的打趣,範茜坐直了身子,表情很是認真的看著大嫂子:“嗯,茜茜餓了。”
“哈哈哈哈哈,積極好,積極好。”大姨走過來放下了菜盤,捏了範茜的臉一把:“就是要吃飯積極才好呀,不像我們家濤娃兒一樣,一天就曉得耍泥巴。”說完又捏了一把範茜的臉,便出去逮他家小兒子了。
二奶奶家和範茜她家真要算起來,其實談不上什麼血緣關係,但在農村,大家都習慣按輩分叫人,而且大家又是住在一個院子裏的,平日裏兩家都互相幫襯著對方,關係自然親近,所以今天他家過年才會請範茜家一起來吃飯。
大姨出去沒一會兒便揪著她兒子範濤的耳朵進來了,邊走邊罵道:“你個小屁娃兒,跟你說了今天穿著新衣服,不要去玩泥巴,不要去玩泥巴,你硬是不聽,一件好好的新衣服又遭你搞起全是泥巴了,個屁娃兒。”
她的兒子範濤,此時正晃來晃去的想擺脫老娘的控製,而他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經沾滿了泥巴。
此時的農村人,一年能穿上一件新衣服便是很不錯的了,範茜今年就還沒穿上新衣服,範濤家是他老爸去g省打了工掙了錢回來才給她買了一件新衣服,也難怪他媽媽這麼生氣了。
見大姨一邊罵一邊帶著範濤進屋去換幹淨衣服,範茜收回了目光,又見自己這邊女眷已經上桌得差不多了,便開始打量著自己這一桌上的人。
她媽媽李芳,奶奶張淑芬,二奶奶高紹蘭,二奶奶家的二姨範英再算上去給兒子換衣服的蔡芬,一共6個人。
每個人的臉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