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茜就這麼低著頭,聽到範濤開門走出去的動靜,卻沒有抬頭。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態度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得上很惡劣,但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剛回來的時候,她這具身體還處於病中,腦子基本就是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了。
現在病好了,每天也都無事可做。腦子清醒過來了,人又閑,就控製不住的一直胡思亂想。
昨晚不知是被她奶奶跟她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了,還是這些天一直胡思亂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然夢到了前世時候的事......
範茜坐在床上,弓著背,頭深深的埋在兩腿和手臂之間。
老實說,她夢到的那些場景並算不得什麼印象深刻的景象,那家飯店她當初也隻在那裏工作了不到四個月便被範濤勒令辭職,去了他給她介紹的公司上班。
唯一印象比較深的,也就是方琳這個人。
在去新公司上班後兩人也還聯係了一段時間,但後來範茜發現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和她聊起範濤,話裏話外的暗示她把她介紹給範濤認識,便也慢慢的和她淡了聯係.....
前世那麼多讓她牢牢記了一輩子的事她都沒有夢到,怎麼偏偏就夢到了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呢......
範茜埋著頭,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張淑芬進來叫她起床,她才挪動身子。
敷衍的洗了一把臉後,她端著張淑芬給她盛的早飯蹲坐在屋簷下的小板凳上,一個人慢條斯理的吃著。
她的家人並沒有必須坐在桌上吃飯的觀念,所以這段時間在自己家裏吃飯的時候,隻要可以,她都是自己一個人端著飯菜下桌吃的。
這也算是她重生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喜歡這個時代的一件事。
屋內張淑芬還在招呼她吃完了進去再添一點飯,但她昨晚才吃了一碗冷飯,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又不好,要不是怕餓著自己以及大早上的就又和李芳起衝突,她可能連早飯都不會吃。
因此,她好不容易的把碗裏的那些飯菜吃幹淨之後,便不再理會張淑芬的勸告,進屋放下碗筷,說了聲吃完了,便又來到院子裏發呆。
前幾天基本隻要她一到院子裏坐著,就能看到範濤要麼帶著一群孩子在外麵的田埂上玩,要麼就是在掙脫他媽媽的控製想出去玩。
反正是不會這麼安靜。
平日裏還不覺得,但今天範濤他們一家都去他姥姥家走親戚去了,沒了那個總是鬧鬧呼呼的小男孩兒,整個院子就顯得格外的安靜。
今天的天氣也沒前幾天好,到現在都沒見到太陽的影子,陰陰鬱鬱的,看這邊讓人心情也開心不起來。
範茜一個人坐在空曠的院子,與院子裏的環境混在一起,心情越發的低沉。
屋裏幾人吃完飯出來了才算打破了這份讓人難受的安靜,但範茜看了看那幾個人,卻覺得心裏越發的難受了。
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暗自低沉,但放眼望去,卻找不到在這個時代有哪裏是她一個人便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