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綾第一天的教學就碰了個軟釘子。楊雲不肯和她接觸,甚至是非常地排斥她,劉姨隻是不停地賠著不是,說:“她和你熟悉了,就不會這樣了。”劉姨本打算離開,去打掃衛生,結果楊雲隻是死命拉著她,不讓她離開。付清綾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多請幾個人來照顧她呢?光您一個人操持夠累的。”劉姨試圖扯開孩子拉著自己的手,一邊笑著說道:“原先也是有請的,隻是幹不了多久就走了,和這丫頭同等年紀的都上學了,所以先生就單獨請老師來教她。”
付清綾還是不太明白,自閉症還是要去專門的學校或是請專門的老師才行吧?不然對孩子病情恢複有什麼幫助呢?她繼續問道:“那怎麼不把她送到專門的學校去?這樣子對孩子的教育才有幫助吧?”劉姨搖了搖頭,說道:“先生以前也送楊雲去過,隻是那學校裏的老師著實可惡,簡直不把孩子當人看,你是沒看見她們是怎麼對待那些孩子的,就拿那個音樂課來說吧!小雲她本來注意力就缺陷,而且也說不出話,老師叫她過去識圖,她的目光就是不盯著屏幕,那個女老師看著人模人樣的,直接把她的頭硬生生地擰過去,壓著她的頭,扯著她的手指著屏幕,有些孩子吐字清楚的,就獎勵一顆花生米,吐字不清楚的,還要硬逼著孩子說,真不把孩子當人看,這些機構實在是不靠譜,後來先生就請家庭教師了,當然每周是會又專門的醫生來開導孩子的。”付清綾不知道她到底說得有幾分真,不過從她的話語裏倒是可以聽出這一家子對這個小女孩的關愛,容不得別人的一點欺負。
撇開這些小矛盾,劉姨還是甩開了楊雲的手,囑托付清綾好好照顧,自己去做家務了。奇怪的是,先前表現的十分依賴劉姨的小雲,現在表現的無所謂,不哭也不鬧,也沒有試圖轉動輪椅躲避付清綾。房間裏空調的溫度還是有些高了,付清綾將身上的遮陽外套脫了下來,有些悶,空氣。楊雲卻小聲地說著:”脫...脫“付清綾不知道自閉症有什麼表現,先前以為她不會說話,不過,照現在這樣看來,她是會說一些簡單的話語的。見付清綾沒說話,她有些著急,有些吃力地說:脫。想來是脫衣服了,隻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後麵的話語,她煩躁地:”啊...啊“地喊著。付清綾問她:”你也想把衣服脫下來啊?“見付清綾理她了,她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張開手,等著付清綾過去給她脫衣服。付清綾摸摸她身上,將外套打開,裏麵竟穿著一件圓領加絨保暖毛線衫,在數進去,還有一件長袖襯衫!穿上這麼多,還是瘦弱的樣子。付清綾將她的外套脫了下來,搭在花梨木椅子上,天氣很熱啊,怎麼還穿這麼多?付清綾又將她的毛線衫扒了下來,毛線衫有些緊繃了,楊雲將手豎著舉起,付清綾好歹是給她脫了下來,卻看到她的脖子上似乎又幾道紅痕,想必是衣服給捂出來的,那件厚實的衣物也搭在了那條花梨木椅子上,身上的累贅少了很多,她的身體異常消瘦,付清綾把她衣服的下擺,不經意碰到她的肚子,別的小孩都是肉唧唧的,她肚子上卻還是沒有肉,硬梆梆的,鎖骨尤其突出,像個大頭娃娃了。
付清綾見她對自己的接觸並不排斥了,就把她給推到書桌前。桌子上擺著幾摞白紙,還有一大排孩子用的水彩筆啊,蠟筆,彩色鉛筆一類。當然,中性筆也是很多,鉛筆也在筆架上擺得好好的。付清綾知道孩子聽得懂她說話,就問她:會不會寫字啊?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付清綾從一大摞紙裏抽出一張,對她笑著說道:那你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麵好不好呀?楊雲拿出一支筆,在紙上歪歪斜斜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大大的兩個字--楊雲,幾乎把整張紙張占滿了,寫完還塞給付清綾看,付清綾看著,寫得不是很好,不過還是個孩子,自然不能以成人的眼光來看待,她摸了摸她的頭,誇獎道:小雲寫得真好!她明顯興奮起來,拿著筆又要往下寫著。付清綾在旁邊看她寫著,想著她還是挺可愛的。
過了一會,劉姨的事情似乎已經忙完了。她用一個大杯子端了水進來,臥室裏沒有飲水機。一眼望見楊雲隻穿了一件長袖襯衫,她忙不迭地把水放下,嘴裏喚著:”小祖宗,你怎麼把衣服給脫了,快點,穿上。“楊雲卻怎麼也不配合。付清綾在一旁說道:天氣很熱,我給她脫的,這太熱了,會捂出痱子。劉姨卻轉頭焦慮地地說道:您還年輕,沒有帶過小孩子,這小孩子是最易感冒。說著,拿起圓領毛絨襯衫就要往楊雲頭上套,楊雲“啊!啊“地叫著,手胡亂打著劉姨,劉姨罵道:這孩子最是不省心,要是感冒了看你難受緊。付清綾在一旁說道:不然你還是暫時不要給她穿上,著天氣少穿一件也沒有什麼。劉姨又把房間的空調溫度調高了,甩了門出去了,有些氣憤地。付清綾卻趕到莫名其妙,這老媽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