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司想潛規則我。”

靜靜驚得一口氣岔了, 差點兒沒上來。

啥玩意兒啊?!

“你!你啊!潛規則你?!這世界上還有膽敢潛規則你的生物?”靜靜被口水嗆得咳嗽, “它是不是覺得活得太舒服了想當場投胎去當皮皮蝦?”

這世界要是能購買表情包,靜靜現在絕對買它一萬個刷屏。

魔法師撇了下嘴,“對啊所以我把他錘爆了, 日他媽的。”

“是什麼樣的人啊?”

魔法師嘖了下舌頭,沒回答。

“你給我說一下嘛。”靜靜快好奇死了。

“你怎麼這麼討厭呢, 啊?”

“嗚!”

魔法師擰了下她的鼻子, 再拿開的時候靜靜的鼻子頭已經完全紅了。

捂住鼻子, 靜靜踢了他一腳。

叮。

【-2】

“我聽你訴苦你還擰我!”靜靜瞪他。

“好啦好啦, 我錯了。”魔法師笑笑,舉起手表示投降, 舉起的小拇指翹著。

歎了口氣放下手,魔法師托著腮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首先,他的上司是藥師協會的元老桌第五位,和第三位一同聯合發現了樹精體/液中的可提取物,那個成分後來成為了吸血鬼藥劑中很重要的一個添加成分, 是拿過奧茲化學獎的人, 也是個在專業上無可指摘的大藥劑師。

其次, 這哥們兒是個男的。

最後,這逼是煉金術協會的榮譽成員,今年四百二十二歲零三個月,是個幹巴瘦幹巴瘦的老頭兒。在人族觀念裏, 這逼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僵屍, 是連上/床都要靠人協助的人。

“我在他眼裏就是個年輕貌美的小甜派……”魔法師張愛國先生哀嚎著摟住靜靜。

靜靜:“……”

忍住, 你可以的,忍住,不能吐槽。

深呼吸了幾次,靜靜回手擁抱他,拍著他發達的肱二頭肌輕聲安慰。

不過雖然情況聽起來無比搞笑,但職場性騷擾的確是很操蛋的事。因處在生理弱勢地位,女性被性騷擾時無論對方能否得到審判結果,在社會輿論上最起碼一定是被重視和認同的。

但魔法師小張,他是一個近戰拳能打出9000傷害的單體強者,如果他訴諸職場性騷擾,大家隻會笑,更不會重視,或者反過來,他會被質疑刻意找茬摸黑別人。

越複雜的社會中,單體性的強者,就是群體性的弱者。

雙拳從來敵不過四手。

“你被叫辦公室之後呢?你揍他啦?”靜靜問。

“……嗯。”

魔法師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

“你是一邊哭著一邊揍的嗎?”

“……嗯。”

答應的聲調還是很委屈。

靜靜終於沒忍住笑了一下。

她邊笑邊問:“你給他揍成什麼樣了?”

魔法師一把推開她,握著她雙肩大聲嗶嗶:“我都被迫來幹這種活兒還債了,你他媽說我給這老逼揍成什麼樣了?啊?你不關心我還看熱鬧,光問這種事!”

“我錯了我錯了。”

靜靜笑著聳了聳肩,從小包裏掏出一大包大大泡泡糖給他。

這個國家沒有泡泡糖賣,是違禁品,具體為什麼靜靜到現在沒想明白。反正也不貴,所以她每回都會記得給魔法師帶一大包,他喜歡吃葡萄和香蕉味的。

“給你。”

魔法師接過來開心地拆了一包吃。

嘴巴鼓鼓地嚼著口香糖,他身邊的空氣忽然拉開一個口子,一顆懶洋洋的菜頭露出來,頭上大叢的藤蔓擰出一個鍾表的形狀,圖案繁複,華麗又漂亮。

靜靜認出來,這是時間之樹的子孫,它們一直擔任鬧鍾報時的工作。

雖然之前靜靜來的時候,它們和機械學會的製鍾師剛打完一場超大的仗,靜靜被迫看見了那些藤蔓張開後的樣子,不過在這種形態下,她還是很喜歡它們的。

順帶一提,這些家夥喜歡清涼油,原因不明。

“時間到了還有二十六秒。”那個樹人懶洋洋地提醒。“我說完這句話的時間是四秒你有兩秒時間拿出東西二十秒吟唱再晚魔法就來不及了。”

“唔。”

魔法師含糊地應聲點頭,從懷裏掏出之前被砸壞的手表倒在桌上,雙手覆蓋,吟唱了一長段咒文,時間正好二十秒。

手表的渣子在桌上順著魔法倒置回被砸壞的時間點,停頓一瞬,它準確無誤的開始點滅計時。

在魔法師吟唱的途中,靜靜掏掏包,探身給了樹人一個小小的清涼油。

樹人接過來舔了舔,衝她笑起來,口中尖利的木茬牙露出一排。

“下回找我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