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歐陽訶比上次年輕了。

不, 靜靜打量他兩眼,他比上次年輕多了。

之前的照片不是顯得年輕,而是他本人就是變小了。也許這次的小說需要他是個少年老成的總裁,歐陽訶整個人比她印象中小了兩輪,現在看上去就是個麵容極出眾的少年人。

西裝在剛十八九歲的人身上很不合時宜, 他女人女人的口頭禪也是, 違和得隻讓人想笑,而不是揍他。靜靜覺得如果他穿上那種肥大的醜校服, 吹一個泡泡糖,就憑他這張臉,大概有大把的人願意給他買那種超貴的遊戲機。

美好的容顏搭配華年, 總是讓人想去原諒, 讓人想一笑了之的。

突如其來的年輕襲擊讓靜靜怔住了。

“喂!為什麼屏蔽我!說話!”

“……”

見靜靜不說話也不回答, 歐陽訶於是氣急敗壞,俊美的臉湊到她麵前來。

辦公室裏有一股很濃的榴蓮味,一側的百葉窗拉上去一半,外麵是橙黃的夕陽西下。他湊來的臉有自然的線條,麵孔光滑而白,夕陽給這張還帶著細微絨毛的麵孔抹上一層金黃。

歐陽訶的湊近讓靜靜向後仰著身。

她忽然間想, 這個時候應該做點奇怪的事,於是她伸手捏了下歐陽訶的臉。

觸感像手指滑過一顆煮蛋。

“你——!”

歐陽訶震驚地睜大雙眼, 瞬間後撤, 四根指頭蓋住了被靜靜捏過的地方, 手指纖長蓋不住他驚紅的脖頸和臉。

房間裏的榴蓮味迅速被蜜桃香衝淡。

欺負人是很開心的事, 靜靜笑嘻嘻地吐舌說:“抱歉,你靠太近啦歐陽總裁。”

歐陽訶眯眼看著她,“不要轉移話題,回答問題。為什麼屏蔽我?”

“啊……”靜靜撓撓臉,“我點錯了。”

“撒謊!”

歐陽訶似乎學不會教訓,兩步又逼近過來,雙手按在靜靜背後的辦公桌上。

“女人,不要對我撒謊。”

靜靜於是再次朝他的臉頰伸手,歐陽訶從牙縫裏嘶了一聲,被迫躲開。

他眯著眼說:“你在玩弄我?”

靜靜:“……”

“我說,你說話的時候真的會過腦子嗎?”

嗯?等等這個問句好像曾經出現過。

為了防止歐陽訶說出更多糟糕的台詞,靜靜打量了一下四周,轉開話題問:“歐陽總裁,我記得上次來你家裏就有味道吧?你又偷吃榴——”

“我!不吃!榴蓮!”歐陽訶的聲音接近咬牙切齒。“你要我解釋幾次?”

“哦。”靜靜聳聳肩說,“但是你知道,其實這種時候老老實實承認才是明智之舉吧?”

“……”歐陽訶怒瞪著她:“我不會告訴你氣味的真實來源,放棄吧女人。”

“噗。”

少年人反複用這個詞實在太可笑了,靜靜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歐陽訶看上去真的生氣了。

他沉著臉逼近靜靜,雙目因為狹長,稍動眉眼,沉默著顯露惡意時便具有了真實的壓迫感,年齡帶來的少年氣被別的東西壓製住了。

一再口頭吃虧令他俯視著靜靜,低聲說:“項靜靜,你再三惹我,別以為我們照麵過一次,我就不會教訓你。”

靜靜睜了下雙眼,像被嚇到。

她向後退了半步,震驚地說:“你……原來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歐陽克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竟然規規矩矩地點頭說:“對啊。”

靜靜笑說:“你也有很乖的地方嘛。”她接著聳聳肩,語調輕鬆地說:“不過話說回來,我隻會在這裏呆一個小時,你要怎麼教訓我?”

脫綱的一瞬間不影響歐陽訶的劇本發揮,他重新調整狀態,冷笑說:“嗬,十天有十天的教訓方式,一個小時有一個小時的教訓方式。”

他脫掉西裝外套,抬起臂膀,解開袖口。

靜靜當著他的麵呸出聲。

“上次我就說過,如果你施暴,我有信心反過來打殘你。”況且現在的歐陽訶還是個小少年。“我說你不會忘記了吧?”

靜靜又不按照常規劇本表演,搞得歐陽訶懵逼了一下,靜靜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出於一種想摳腦殼的狀態。但他隨即強硬地說:“你不可能做到。”

自戀的人會選擇性忘記對自己不利的語言。

靜靜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快的朝歐陽訶逼近兩步,笑嘻嘻地朝上看他一瞬,接著猛地抽出手,後者被條件反射嚇了一跳。

結果靜靜隻是看了眼手表。

紙老虎啊。

“我們還有四十多分鍾呢歐陽總裁,別一見麵就搞得不愉快吧。”

“……”

靜靜毫不畏懼的輕快態度,終於擊潰了歐陽訶營造出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