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歌動筆後,也有人陸陸續續地跟著開始動筆,此題出的雖然古怪,但也不是毫無解法。金曜星作為晨星的時候被稱為啟明,而作為昏星時便叫作長庚,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叫法變了而已,從理論上來講,若真有人將它定為了命星,修煉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隻要將思維變通些,此題的答案就比較明朗了,可愣是有個三十年歲左右的中年考生握筆不落,一張臉脹得通紅,最後竟是摔筆起身,憤然離場。
高坐上方的主考官範閑見此,隻是麵無表情地淡淡開口道:“迂腐不化,冥頑不靈。”
其餘三人閉口不語,此屆院試考題是由大夫子所出,西陵教會可是恨透了那位老人家,當然這卷麵上出的這些挑戰權威的試題,比起夫子的言論來可謂是九牛一毛。
這個小插曲並未影響大考的進程,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多數考生先前那些輕鬆寫意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緊鎖的眉頭,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楚歌的筆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停下,他的表情雖談不上輕鬆寫意,可也說不上急躁。從速度來看,考場間與他不分上下的還有一名眉清目秀的黑發少年,沈文澤也緊隨其後,他刻意找了個離楚歌近些的位置,就是想看見對方焦頭爛額,最後功敗垂成被上千學子嘲笑的模樣,敢走正道,實在是狂妄。
可事實上,沈文澤注定是要失望了,因為他在答題的空餘去觀察楚歌時,竟未發現對方執筆行雲流水,別說焦頭爛額了,就連停頓也是極其少有。
“答得快有什麼用,到最後得了個負分倒是能出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真當院試是小孩子過家家麼?”
題目共百道,錯題扣一分,若是錯題過半,自然就會得個負分,別說丁下,這樣的試卷是絕對不會有評級的,院試的曆史上迄今為止還未出現過負分之人,這楚歌要是開了先例,定能聲名遠揚。
沈文澤冷笑連連,過後也不敢再將注意力分散,開始認真答題,楚歌的速度確實很快,周圍有不少停筆思索的年輕學子都注意到了他。但無一例外的,沒人認為這個籍籍無名的青年人有這麼大的本事,竟能如此之快地解出這些荒謬的問題,隻以為他這是胡亂猜寫,也不管是非對錯罷了。
“裝模作樣,等大考的成績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考場之中並不禁止私聊,有不少提名無望的青年也並未在第一時間內離開考場,而是聚集起來議論紛紛,當然這些話都算不得好聽,就連那名黑發少年也是逃不過,隻不過他年歲小,而楚歌這裏又是極為驕傲的走了正道上山,自然而然便成為了眾人攻擊的對象。
而頗有名聲的沈大才子這裏卻是一片讚譽,當然,這些讚譽聲中定有不少是抱著攀上沈家高枝為目的。
但不管是譏諷或是讚譽,場間的聲音都算不得太大,還在答題的學子也不會因為這點聲音便被擾亂了心境。
“今年的試題是由大夫子所出,他老人家發表的學術論文,可是讓西陵教會的那些老東西深惡痛絕。別說完美地答完整張試卷,就連敢不敢答都是個問題。”
短發中年人看著不斷有學子歎氣停筆,也不由覺得有些可惜。
“那少年應該就是郭懷無疑了,郭聖世家的嫡傳人來書山參加大考,早前居然沒有消息流露出,如果指望出個甲子,恐怕非他莫屬。”
另外一名考官轉移了話題說道,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以往院試的試題之中,經義道藏上的內容起碼占了大半,題目雖難,可考的都是所有學子寒窗苦讀的內容,每次大考起碼能出三個甲子。但今年卻是不一樣,夫子出的題不僅偏門,其中各種論點甚至隱隱有向教會挑釁的意思,這些考生平日裏皆是苦讀經義,哪會生出這麼多大逆不道的想法?別說出個甲子,能湊齊十名過考院生恐怕都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