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騷得驚動武林的大紅袍,踩著一雙同樣烈烈招搖的大紅靴,大搖大擺的就從大門走了進來,飄逸的長發當空一甩,一雙桃花眼以迅雷之速飛快的掃射了在場的人一眼,最後停留在我的身上,甩了我一個揚長的媚眼,害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身上風情萬種的花香簡直熏得人想吐!他一點都不考慮在場人的感受,自然,他一點都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能夠這麼肆無忌憚挑戰眾人感官欣賞極限的,這江湖上說多不多,有名的不過就這一個,絕命穀的穀主曾悟聊。
看到是他之後,我的嘴角隻感到一陣抽動,渾身無力,隻好又憋屈的坐下,我唐花花長這麼大,風裏來雨裏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都不怕,可我偏偏就怕了這個裝神弄鬼的小冤家,他的臉皮夠厚,能擋刀擋劍,我對他沒有辦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三兩步就蹦躂到我的身邊,從胸前的紅袍裏麵掏出一個金色的鈴鐺,獻寶一樣拿到我的眼前來,用諂媚得遭不住的口氣說道:“花花~你看你悟聊哥哥去江南旅遊給你帶回來的金鈴鐺,你看喜不喜歡。”
“啊!”我假裝詫異的叫了一聲,“好喜歡,就怪了。”
曾悟聊一臉“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的表情看著我,“不管喜不喜歡這都是悟聊哥哥的一片心意呀,花花你快收下。”
我壓根就沒打算伸手,翻著白眼看著他,用平常用慣了的口氣,回答他:“曾悟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無聊。”
如果死不要臉可以以一個實物來判斷的話,我猜曾悟聊的拉長之後可以繞地球兩圈!他一次又一次假裝怪不好意思的說:“花花真討厭又拿哥哥的名字說事了,我知道你喜歡我,連同我的名字一起喜歡著,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說,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現在是端莊的場合,我爹爹認徒弟,小白菜眼神閃爍看著我,我在底下拚命按住我的手,我不能動手,我不能動手,我隻得笑意盈盈的回敬他:“你還真得應該怪不好意思的,因為你把我師弟的茶打翻了,怎麼賠?”
這句話,我隻是隨便說說,想著要是能刺激到他最後一絲悲憫的良心是最好不過,豈料他的頭腦比我裝得快,似乎早就想好了我的萬般說法,正等著我逼著我說話,讓我下套,他深情款款的看了看我,“我的小花花,難道師弟奉上的茶這麼好喝麼?那我還你一杯好了!”
我自然是異常納悶,“怎麼還?”難不成還要讓我的小白菜給我獻上一杯,可經過曾悟聊這麼一攪合,我好像已經沒有心情借機調戲師弟了。
如果我能猜到他的想法,我自然就能避免遭遇他所能遭遇的所有麻煩,隻可惜我不能,我隻能眼睜睜的看他一路過河斬將,帶著洪水一樣的麻煩向我奔過來,隻可惜,我始終無可奈何。
於是,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向著我爹爹一下就跪了下去,抱拳大叫一聲:“師父!今年流行好事成雙,我絕命穀穀主曾悟聊也想要拜你為師!好能共商大計,攻陷武林!”
一幹人等看到如此戲劇化的一幕都瞠目結舌,而我顯得異常淡定,這些年來他偷著也沒少給我難堪,我正想解釋這一些不過都是玩笑而已,結果我那個在正常場合喜歡賣弄沉默以裝嚴肅高端的父親很應景的說話了,“沒想到公子和小女還有些交情,那悟聊公子說的可都是真的?”
“真的比針尖還真!”曾悟聊隻要不笑,那一張臉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麵前還是具有一定的說服力。
然後,我看著我的父親笑了,可能是“攻陷武林”這幾個忽悠人的字眼讓唐三事看到了他的真誠,他從左邊端了一杯茶遞給曾悟聊道:“來吧,端起茶好好敬上你的師父師兄師姐們。”
我的天!這年頭扯蛋的事情太多,恐怕扯蛋的時候也得扭了腰,我的驚訝回蕩在前廳上空久久不能消散,我隻知道絕命穀會使暗器,但是沒聽過還會使人品,如果不是人品,我很難解釋絕命穀不過一個小小的三流幫派,如何能躋身我大唐門,從而沾親帶故。
看著曾悟聊果真賠了了我一杯師弟茶,我簡直哭笑不得,死死的盯住他:“我爹真是有多饑渴呀!”
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我拐著彎嫌棄他,笑嘻嘻的長袖一擺,“花花師姐,你還是認命吧!”
而我一向安分守己,十八年來都很認命!
說起我和曾悟聊的淵源,那可要追溯到十年前,那該死的十年前,那羊角辮青春無敵的小姑娘遇上了一個該死的被蛇親了一口疼的齜牙咧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