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我就在人群裏麵搜索起來,我難得能那麼積極的上一次晚課,不就是為了多看一看那心裏頭的小人麼?心裏思念的嫩芽偏要破土而出,這種感情的事情我向來不明白,隻知道單憑一己之力是很難搞定的,所以,我需要見到他。
小白菜其實要在人堆裏並不怎麼紮眼,甚至還不如那個跟他在一起的陸青衣。陸青衣身上有一種讓人說不清楚的氣場,伴隨著一種無端讓人討厭的氣息,真是很難忽略掉他的存在。
盡管如此,我還是能在一大群人裏麵準備的找出我的小白菜。不管你醒不醒,隻要你愛上一個人呀,你就會發現,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唯有他,在我的心裏越來越清晰,於是如此,要在一片模糊的世界裏麵發現一個清晰的身影,並不困難。
找到了之後,我三兩步就走向前去,陸青衣正在和另外一群人聊天,這正好給我和小白菜製造了機會,自覺如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我伸手拍他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白師弟,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是吧!真是麻煩你了,我這個人……真是一喝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我的笑容已經整理到了最完美的狀態,我那麼真誠,連我自己都相信自己了,這小白菜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即便他不相信,他也沒有理由懷疑我是裝醉的。
他禮貌的笑了笑,搖搖頭,“沒關係的師姐,昨天都怪我,若是你那麼不能喝,我一定不會勉強你繼續喝。”
他這一種說法很掃我的興,要真的大了膽子喝,還指不定誰贏了,我自信的總是很盲目。但是這種酒醉的效果正是我一手炮製的,我自然不可能傻到揭穿我自己,我隻有隨口哇哇的忽悠過去。為了今後占不完的便宜,我肯定不可能提前曝光我是“酒水小霸王”的稱號,想起來真是無恥,可惜我自己並不覺得。
“師弟,酒是解愁的,這種東西就是敞開了喝才會有效果。沒關係,師姐還能把持得住。”小白菜一臉“你喝醉了我把持不住”的表情,我忽然感覺窗外流星劃過,自自覺覺的就忽略了這個表情。
“那……”小白菜有些無奈,但是卻說得誠摯無比,“下次,師姐喝醉了,還是我來送吧。起碼,我有刀。”
他這一句話已經說得夠厲害了,本身就是一把刀,捅進我的心髒,裏麵流出動聽的甜蜜的血液。我依然享受得甘之如飴。我現在聽來是動人又樸素的一句,可是到了後來我才明白,今後就算有一個江湖,也抵不上這把刀,讓我心動。
跳進愛情裏麵的都是一些傻子,從愛情出來的都是一群瘋子。
我正想再說些什麼感謝的話來掩飾我忽然又紅了的臉頰的時候,那個白癡陸青衣回來了,晃蕩著他那一把不知道從哪個廉價地攤淘回來的破爛扇子,陰陽怪氣的說話,“呦呦呦,怎麼?今天我們的唐師姐又想來拜托我們的白師弟送你回房?”
我看著他就是渾身說不明白的氣急,“怎麼?看陸師弟的樣子,恐怕是沒送過姑娘回家吧。是羨慕還是嫉妒。”此話再明顯不過,我就是笑他沒人看得上,我就是笑他人不正,影子也歪。
我正等著他鬧事,大大出手,好能在人前好好“欺負”我一回,以來歪曲他本來就不正的人品。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也有這樣的氣度,我當眾嘲笑了他,他竟然也不惱,連個褶皺都不打的就承認了,“我確實不如我們白師弟那麼受姑娘歡迎,我可也熱烈盼望著趕明兒能送師姐回一程。”
我心裏默默罵道不要臉,驕傲的看了他一眼,雙眼如風一樣的掃過他熱烈的臉龐,“你也配?做夢去吧。”
這個時候,剛巧唐三事進來了,我們便都不再說話,可就當我最後轉過頭的一瞬間,我聽到後麵一個小卻清晰的聲音,“我不做夢,我隻造夢。”
我一回頭,想要再辨別一下聲音的來源,發現陸青衣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一把小破扇子閃動著裝x。大概是我聽錯了,想來他也說不出這麼富有哲理的台詞。
唐三事坐到了前院最前端的椅子上,他看著底下一大群勤勞的小蜜蜂,滿意的摸摸自己的胡子。雖然說唐門是以製毒出名,但是實則涉及到毒藥的操練時間卻往往很少,唐三事表麵上說人還應以體力為重,實際上唐門的製毒術隻傳給內門之人。若外人來學,也不過是學一個皮毛。
而我這個內得不能夠再內的內門,要我學好那些破罐子破瓶子裏麵的玩意兒,可沒讓唐三事少傷心。我還是不比唐白月和唐煞,一個是天才,一個是勤勞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