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此之前我並未見過小白菜使劍,但是本著對他的傾心之意,我已經把這個場麵在腦袋裏麵流轉過千萬回了,當然我的想象自然有一番英雄救美的前提在前麵,可是就算我把枕頭墊得再高,夢做得再精致,也絕對不如這親眼所看的瞠目結舌。
我睡在床上,認認真真的回想今天晚上的唐白月和小白菜的對決。兩個人的劍法都快得不行,跳動起來像是兩條披著長紗交錯著的長蛇,我幾乎看不到他們出手,那種速度在我的眼睛後麵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我站在人群裏,發現我就連把目光牢牢鎖定在小白菜身上也沒有辦法,這種身手,完全就是我做夢也想象不出來的。而這也證實了我的眼光是非常正確的!唐白月雖然性子散漫但是確是劍術方麵的天才,這種百裏挑一的天才就算是落在江湖上也是不好找到第二個的,而小白菜能夠以他現在的年紀到達這種水平,幾乎就是活脫脫的另一個天才了。
這出色的表現自然使得唐三事上了心,晚課結束他還故意留小白菜下來多說了幾句。而我為了躲避曾悟聊的囉嗦,當比武結束後我就飛快的跑掉了,也不知道唐三事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在他發光的眼神中,似乎能夠發現出“栽培”這樣的意味在裏麵。
我就在床上躺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可我腦海裏麵小白菜的臉已經間歇不斷的出現了無數次,我覺得我已經在愛上他這條道路上走得太遠太深,自己仿佛已經不能回頭了,有些感覺鑲嵌在我的心裏亂蹦亂跳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我這才發現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就變成了殘疾,還是腦部的那種。
我曾經認真想過我愛的人,必須有優良的麵孔和身材,必須帶一把刀,從外觀上就像一個行走江湖的大俠。當然,如果碰巧他有錢,碰巧他身手不凡,那就最好不過,即便沒有,那我也隻懷著稍縱即逝的遺憾去愛慕他,當然他一直會有值得我愛慕的地方。
沒想到我就是吃飽了沒事這樣隨便一想,上天就安排了一個小白菜來到我的身邊,他身上的每一點都熨帖的貼在我的希望之上,無不嚴嚴實實,合情合理,不過就在短短兩天時間,我就那麼確定他就是我的良人,我心裏對他的歡喜幾乎就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每次我這麼一臉憧憬的想起我的哪個男人的時候,我覺得我又開始變得矯情了,隻有矯情讓我覺得自己除了長相還像個姑娘。
我正懷著那種少女懷春的感想豐富著我的神經的時候,唐蓮開門進來了,門“吱呀”一聲被她合上,我趕快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假裝已經熟睡。
誰知唐蓮連看都不需要看我就能領會到我的偽裝功力,她把屏風移開,用手在桶裏試試水溫,再倒了一些東西進去,把空盆子放在凳子上的時候,唐蓮開始叫我:“不要裝了,三小姐,快起來吧,這個月的‘東西’來了。”
我的眼睛閉得死緊,甚至眼皮都有些顫顫的,我當然知道她口中的“東西”是什麼,這玩意兒充斥著我的童年,我想我這麼活潑善良,說到心間無法去除的陰影,到底還是隻有這一個了。
那種刻骨的疼痛和磨難像一把鎖,一直加載在我年幼的心靈上,我一直覺得我這麼安穩平定的長大一定是我娘在天保佑我。雖然現在的折磨已經從每天一次減弱到每個月一次,但是我還是固執的想要拒絕這種噩夢。
當然,唐蓮在我身邊這麼久,她自然深知我的習性。她沒有來拉我,隻是伸手在木桶外麵敲了敲,“你說如果老爺知道小姐這麼不和諧……”
“好啦好啦!”我還沒等到唐蓮說完,自覺的從被子裏麵爬了出來,我知道她準的拿我爹壓我,可惜在對待這件事的認真程度上,唐三事還偏偏啥子都不疏忽,他這麼固執的原因無非都是為我好。
據說,我娘體弱,於是產下我之後就病故了,我繼承了我娘的優良傳統,依舊體弱,於是,我爹就本著一定要改變我命格和體質的原則,開始往我的生活增加各種雜七雜八的藥物,當然這也成為了我生命中最英勇的一段征程,那就是,能活到現在。
我真想把蠍子丟滿小時候看病大夫的臉上,因為他居然評價說這真是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