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尷尬。
梁墨輕笑出聲,不知為何,讓人覺得很蘇。
舉手抬足,自帶蘇氣。
李稚在心裏狠狠的撞了一下腦袋,把蘇氣替換成騷氣。
明明是個騷氣十足的男人,蘇什麼蘇?
八輩子沒見過男人還是怎麼的?沒出息!
內心很有誌氣的李稚慫慫的劃掉來電顯示,有些心虛的說:“我趕時間,先走了。”
梁墨將李稚額前一縷發撩到耳朵後,動作自然:“要我送你嗎?”
李稚:“不用。我有車。”
梁墨:“那行,中午見。”
“哦、哦,中午見。”
“你也住南河公寓?”
“……嗯。”
“那巧了,我在a棟。”
李稚在c棟,但她閉緊嘴巴不說。
梁墨見她這樣,清楚她這是心存防備。於是保持一定的分寸,向後退一步:“中西區老街,中午見。”
“??”
直到握著方向盤,李稚才猛然清醒,頭磕在方向盤上,哀歎:“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啊!”
李稚打檔,轉了下方向盤,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去。在過自動道閘的時候放緩了速度,然後車窗被敲了兩下。
抬頭看,窗外是微喘著粗氣的梁墨。大概是跑得太急,額頭和鼻梁滲出細密的汗珠,臉頰和唇是運動過後的健康顏色。雙眼黑亮,少了些清冷。
黑發被耙過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幾縷汗濕的發垂下,增添幾許野性。
李稚心口猛地一陣窒息,吞了吞口水,艱難的挪開目光。手腳有些機械性的動作,將車開到旁邊,然後打開車窗,抬頭。
梁墨抬起長腿走過去,手裏提著一個簡易的套子,遞給她:“家裏傭嫂晨早送過來的湯,暖胃。”
李稚目光落在梁墨提著套子的手,十指修長,骨骼分明。手指上有些細小的疤痕,手背上有道疤,比較長,蜿蜒到手腕,可以想見當時流了多少血。
“謝謝。”她接過套子,垂眸看。
套子裏是個小巧的南瓜造型的湯盅,樣式很可愛。
李稚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是懶,二是睡得晚。以前梁子齊追她一年半,天天給帶早餐。追到手後得知她不吃早餐,也就不再帶了。
李稚知道後也沒說不是不吃,隻是睡得晚,懶得去吃。
之後持續一年半沒吃早餐,胃病是有,偶爾餓了鬧胃疼,但也沒有到上醫院的嚴重地步。
“別告訴我你跑那麼急就是回公寓拿了湯盅又跑過來送我?”
要是這樣,跑得還真是快。
梁墨靜靜的望著她,淡笑不語。
李稚心跳跳得有些快,她挪開視線,小聲的說:“至於麼?”
“嗯。”
梁墨好笑的看著李稚紅彤彤的耳郭,又白又紅,有些透明,小巧可愛。碎發散著,將耳朵後麵的淡紅色痕跡遮蓋得若隱若現。
他摩挲了下手指,壓抑下蠢蠢欲動的心思。
“去忙吧,別耽誤時間。”
李稚‘哦’了聲,心裏有一半因為不自在瘋狂的想逃跑,一半又賴著不想走。她輕咳了幾聲,還是說道:“那個,謝謝。”
雖然這人半句話不叮囑不關心,卻會為了她跑上跑下,累得滿頭大汗,隻為了送她一盅暖胃的湯。
有那麼一瞬,李稚能聽見心髒雷鳴般的響動,鬧得她胸腔疼痛。
所以她還是理智的拽回賴著不走的另一半自己,忙不迭的跑了。
轉彎的時候,通過後視鏡還能看到梁墨站在後麵,目送她離去。
李稚一邊看路,一邊看後視鏡的人。直到看不見了,才把視線放在湯盅上。
“試試看的話……好像也可以接受。”
梁墨:“嗯。我等會兒上去跟她聊聊。”
梁老太太:“那行,蓁蓁最崇拜你,你說話,她會聽。”
梁墨起身送老太太出門兒,微微彎腰仔細叮囑了幾句,又叫了人陪著去。
老太太嘟嘟囔囔的還不樂意,覺得被小瞧了。
梁墨可沒跟她客氣,他那是命令又不是商量。
廣場離別墅還有段距離,要是半路上摔跤,出了事兒怎麼辦?
梁墨:“您要是不樂意,我讓爸回來跟您說聲?”
老太太跟被掐了七寸的蛇:“不孝子。”
目送老太太出門,梁墨回頭跟金婆叮囑了聲,端了碗湯上樓。
梁家主宅早年建的,圈了山頭一塊地。建了幾棟別墅,房間挺多。現在主宅除了老先生和老太太,就是一些傭人。
子孫都搬出去另買了房住,隻有在過團圓的節日時才回來。那時幾乎所有的房間都要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