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問,我倒是覺得尷尬,祥紜兒確是從未向我提起過。本來想幹脆承認,但轉念想要是他不相信,隻怕是連我見過祥紜兒這件事都不再信了。且先騙他一時,答道:“金老先生,祥紜兒自是在我麵前提過您,說是頂有名的名家,是大有來頭的,隻是我記性不好,缺心眼,沒記得太清楚。”
金冠儒聽完似是來了興致,饒有興致地接著我話茬論起祥紜兒來:“也不奇怪,小姐自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性子裏有幾分任性,但是即使被欺負得狠了也從不自報家門,恃強淩弱。品性是頂好的,在驅魅一術上更是頗下功夫,什麼五行相克,陰陽調和,幾乎信手拈來。三爺很是疼愛這女兒,視若掌上明珠,如今祥府橫生變故,小姐不知流落何處,又吃了什麼苦頭?”
說到此處,似是悲從中來,竟是吐出一口鮮血,將領口染成一片殷紅,又開始劇烈的咳嗽。我忙扶住他,用力敲打他背試圖緩和他的咳嗽感。他向我擺了擺手,示意停下,接著同我講:“我早已如風中殘燭,半口氣吊著,就為了找著小姐,把三爺的東西交由她”未說完,冷不丁又咳嗽了起來,但他用自己強大的毅力忍住了咳嗽感,又接著說:“七日前驅魅師幾脈接連遭大禍,事情起初是負責天津衛的於氏驅魅一脈突遭橫禍,於氏掌舵人於殷鴻離奇失蹤,整個天津衛驅魅師群龍無首。於殷鵠夫人發電報向全國求助,三爺獲知後準備前往天津衛支援,卻在出發前有人放出消息於殷鴻在上海灘出沒。於是三爺發動所有資源在上海灘找尋於殷鴻,竟是給找到了,沒想到這便是祥府噩夢的源頭。請你一定告知小姐,於殷鴻叛變驅魅師,原因不明,上海祥氏幾近全滅……”說到這再也無法克製情感,胸口起伏不斷“我命數已至,其實早已算是死人了”
說著把手握向我,隻感覺一雙粗糙的手毫無溫度,有一股絲絲的涼意:“其實我早已沒了陽壽,已是一具死屍,全靠這魅撐著”接著就摸出一塊懷表:“這是時空之魅,由前清西洋造表之人取天上隕鐵作為表芯,以千年靈玉作為表盤所製,表製成後被收藏於圓明園,直到鹹豐十年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才流落民間,此表集皇家園林靈氣而幻化形成魅,屬靈,是時空之魅,靈魅中萬中無一的珍品,祥府鎮府之寶。”
“當年三爺就是靠著這一塊懷表行走江湖,最終名頭響至整個上海灘”說完將懷表遞給我:“你一定要轉交給小姐!”
當他剛把表遞過來,就看見他的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手上也布滿傷痕。我突然反應過來,迅速把表還到了金老先生手上,金老先生卻堅決拒絕,連連擺手:“我本就是已死之人,拿來何用,本就是為了給小姐,你先拿著就是”
一時間讓我經曆這種生離死別,心中沉痛,雖是認識不過兩三時辰,但就眼睜睜見著一個人沒了,實在是情難自禁,悲傷不已,於是對金老先生應承道:”我自是盡我全力將表交給祥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