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話音剛落,隻見那小丫頭瞬間臉色大變,幾乎如同白紙一般半點血色也沒有,聲音之中頓時帶了幾分嗚咽:“莊主……莊主,敏兒做錯了什麼,莊主竟然要將奴婢趕走?”
“我幾時說要趕你走了?”說著,沈慕白的目光看向仍舊站在桌子旁的金寒緋,“這位姑娘要在咱們莊上長住一段日子,她是一個人來的,我醉櫻山莊作為主人,自然應該派人對這位姑娘加以照顧才對。”
“啊?”這一次臉色大變的人換成了金寒緋,“喂,我什麼時候說要在這裏長住了?”
對於金寒緋的抗議,沈慕白權作沒有聽見,轉了目光看著眼前這小丫頭道:“你先去給這位姑娘準備些日常的東西,切勿怠慢了客人才是。”
“是,莊主。敏兒不會給莊主丟人的。”說完,小丫頭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屋子,消失在金寒緋的視線之中。
兩個人之間充斥著沉默,金寒緋垂了頭細細思索了一番。她必須要離開這裏,但似乎得罪眼前這位醉櫻山莊的莊主又十分不好。畢竟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更何況,沈慕白還是一堵比城牆還堅固的牆。
“那個……沈莊主,小女子不請自來,實在打擾,就此告辭了吧。那位小姑娘聰明伶俐,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金寒緋賠笑說著,一麵留心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隻是,這門讓沈慕白給堵得水泄不通,以她的身手,硬闖可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姑娘既然來了,且在寒舍小住幾日不妨。”沈慕白邁步進了屋子,在金寒緋麵前三步遠的距離站住腳。
他顛倒眾生的臉上仍舊含笑,卻看得金寒緋不寒而栗,全無半點欣賞的心情。
“莊主言下之意是要軟禁我了?”金寒緋逆著沈慕白的目光看回去,冷笑一聲問道。
“軟禁?姑娘言重了。”沈慕白又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金寒緋麵前,俯下頭凝視著她,“在下隻是想留姑娘住幾日,莫非這些許薄麵,姑娘也不肯給沈某嗎?”
“嗬嗬,沈莊主說笑了,這江湖上怕是還沒有敢不給你麵子的人吧。”金寒緋縮了縮頭,幹笑了兩聲。
敢說不給沈慕白麵子的,估計現在已經死得連屍體都爛掉了。
“好,既然沈莊主看得起小女子,如此盛情邀約,小女子可就卻之不恭了。”金寒緋沉吟片刻,心中打定了注意,“隻是,小女子還是要提醒沈莊主一件事情的。”
“哦?”沈慕白眉峰輕輕一挑,“姑娘請說。”
“我尚未婚配,長住在醉櫻山莊到底會惹人說閑話。你堂堂醉櫻山莊的莊主,風流倜儻的折月公子自然是不怕這些閑話。但是,小女子我可是不一樣的。日後小女子可是還想要嫁人呢。”
“所以呢?莫非姑娘是想要讓沈某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金寒緋等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盯著沈慕白。
沈慕白把手攏在嘴前,輕聲咳了一聲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姑娘請繼續說吧。”
“所以若我離開,莊主您可不能攔著我不放。”
沈慕白似笑非笑地看著金寒緋道:“若是姑娘自己可以離開,沈某自然不會阻攔。”
“自己?你……”金寒緋咬牙切齒地瞪著沈慕白,轉念一想笑道:“好,若是小女子自行離開,自然不會勞煩莊主相送。”
沈慕白頷首,眉眼之間含著似有若無的一絲笑意:“折騰了這許久,想必姑娘也餓了,我陪姑娘去前廳用餐如何?”
“好。”金寒緋應得爽快,才要舉步,忽然又停住。
“怎麼?”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請教沈莊主。”
“姑娘說吧,什麼事情?沈某知道的,一定會如實告知。”
“我隻是一個江湖小賊,雖說這一次大膽闖入醉櫻山莊,卻並沒有得手。而且莊主也已經知道了我的雇主是什麼人。如此情形,應該不勞煩莊主花心思軟禁我吧。”
“嗯。”
“那麼,莊主能否給我一個理由呢?”
聽完金寒緋的話,沈慕白雙手負在身後,微微傾了頭在金寒緋麵前,笑道:“本是因為蕭姑娘求了我,她覺得姑娘在我身邊更容易得手,免得姑娘覺得這趟買買她難為了姑娘。”
“嗬,倒是好心啊。”金寒緋沒好氣地笑了一聲。
“二來,姑娘很有趣。而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有趣的人了。”說完,沈慕白朗聲大笑起來,負了手走在前麵,留給金寒緋一個挺拔的背影。
有趣?金寒緋狐疑地盯著那背影,心中自言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