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佟佳言要走,牛管事一家齊齊整整趕在飯點前過來給佟佳言磕頭。
佟佳言讓綠蕪將一些早就收拾整理好的東西拿給牛管事家的。
“不不不,這個我們不能要。”牛管事家的連連擺手往後退,“七小姐您來別莊我們都沒能夠好好地招待您,怎麼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您的東西呢?”
“是給孩子的東西。”佟佳言示意綠蕪將包袱打開,是幾塊材料絲滑綿軟的錦布,和兩雙小巧精致的虎頭鞋。
“布匹可以給孩子做兩件小衣服,算是我補給小天柱的見麵禮。至於鞋子,是青桔和綠蕪做得。”
“這……”牛管事家的受寵若驚地抬起頭,“這也太貴重了吧!”又是布又是鞋子的,一看都是好料子,沒個幾兩銀子買不來。
她們自己哪穿得起這麼好料子的衣物呢!
她拿不定主意,隻好朝丈夫牛管事投去尋求幫助的目光。
牛管事沉默了一會兒後跪下磕頭:“小的替天柱多謝七小姐,多謝兩位姑娘。”
牛管事家的這才接過綠蕪手裏的包袱,也跟著下跪道謝。
待到第二日,佟佳言等人坐上馬車,馬車將將駛出去幾步路,牛管事家的就和兒媳李翠花一路招手一路喊地從家裏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追上佟佳言。
“七小姐……”牛管事家的喘著粗氣手提著一籃子雞蛋舉起來,“受了您那麼多恩惠,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送給您,這一籃子土雞蛋都是家裏的母雞下的,雖然不值幾個錢,卻是頂有營養的好東西。您拿回去吃吧!”
竹籃子上還蓋著一塊白底藍碎花的布,碎花布掀開了一角,能看見碼的滿滿當當的雞蛋。
青桔不敢做主,回頭看向佟佳言。
後頭馬車裏,桂嬤嬤也掀了簾子和趙嬤嬤一起看了過來。
“那是莊子上的管事吧?”桂嬤嬤問道。
“嗯。”趙嬤嬤頷首,“是牛管事家的和她那個一臉傻相的兒媳婦。”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他們這是過來做什麼?”桂嬤嬤好奇道,“特意趕來送行的?”有這麼依依不舍嗎?
“誒,你瞧清他們手裏拿得是什麼了嗎?”桂嬤嬤眯著眼睛探出頭,“七小姐好像接下了。”又自言自語地嘀咕道,“七小姐才來在這裏有多久?竟然和別莊的管事一家相處的這麼好?”看不出來有兩把刷子啊。
趙嬤嬤就撇撇嘴:“聽說是因為幫了她家的大忙呢。”
“大忙?”桂嬤嬤驚異地回過頭,“什麼大忙?”
趙嬤嬤搖頭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沒在場當時……”
桂嬤嬤皺眉:“當時沒在場,那你是在哪兒?你既身為七小姐的掌事嬤嬤,不時刻跟緊了七小姐,一個人跑哪兒去?竟然會連小姐身邊的事情都弄不清楚!”
趙嬤嬤沒好意思說自己當時是吃飽了撐了睡過頭了,隻好喏喏地應著:“老姐姐我知道了,這不是、這不是人總有疏忽的時候嘛。”
桂嬤嬤提醒道:“三老爺就快回來了,三太太必定也會跟著三老爺一起回來。到時候雨荷院人手如何安排,雨荷院裏現在的那些人該何去何從,你也該早早做好打算。”
“不是我說你,在其位,謀其職。你既然是七小姐的乳娘,那就該好好近身伺候著七小姐。七小姐屋裏若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你也該第一個知道才是。”
這是在提醒她別忘了做好一個眼線的本份?
趙嬤嬤若有所思,小心試探著問道:“桂嬤嬤,可是羅姨娘有話讓你交代我?”
“亂說什麼呢!我是奉了老太太的命前來接七小姐回去的,和羅姨娘有什麼關係!”桂嬤嬤瞪了她一眼說道。
“哦?”趙嬤嬤懵了,難道是她理解錯了。
見她一臉模糊樣,桂嬤嬤恨鐵不成鋼地倒了句:“好了好了,有些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心裏有數就行。”再說得夠明白了吧?
趙嬤嬤聞言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桂嬤嬤。
所以,還是羅姨娘的意思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