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把青桔推進門,又趕緊回身把房門關上。
青桔見她鬼鬼祟祟,心中正覺得奇怪。
結果下一秒就見綠蕪抓著她的手臂又把她拖到了床上坐:“你覺不覺得,小姐最近像變了一個人?”
“覺得啊。”
綠蕪:“……”
青桔回答得很快,毫不猶豫地點頭,搞得綠蕪都忘了自己下一句原本想要問什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
還是青桔反問她,才讓她想起自己的正事來。
“今兒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爺問起小姐怎麼還會遊泳,小姐說她是在別莊學會的。我想著小姐在別莊也不過住了半月有餘,日日都是你我陪在身邊,也沒見她跟誰學過遊泳啊。”綠蕪將心中疑慮說了出來,結果換來青桔一句無所謂的嗔言。
“嗨,管那麼多作甚。小姐會不會遊泳,是不是像變了一個人,她不都還是我們的小姐嗎?隻要這一點沒變,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好也罷,壞也罷,她都是我要照顧跟保護的人。”青桔忠心耿耿地強調。
……
時間就像指縫間的流沙,悄悄地就溜走了。
這一日,佟佳言在小紀氏房裏說話,聽周嬤嬤說起田家小姐自從上次從李家回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過門的消息。
“……好像還請了不少大夫過府給田小姐瞧病,連貴妃娘娘派來金陵給侯夫人看診的李太醫都被驚動了,田老夫人親自求到了侯夫人麵前。”
小紀氏一臉驚訝:“這麼嚴重啊?那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連門都不出了,那那床還下得不下得?”
周嬤嬤:“……”
夫人的關注點是不是跑得有點偏?
佟佳言在一旁問起:“嬤嬤可知道李太醫怎麼說?”
聽到李太醫三個字,佟佳言忽然想起一個人。
她也認識一個李太醫,隻是不知道與周嬤嬤口中的這一位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認識的那位李太醫原名叫作李時華,遊醫出身,性情飄忽不定,算是太醫院裏的一個奇人。
他既不愛名,也不逐利,也無子女親朋,平生唯一熱愛——隻有醫術。
上一世被李太醫確診為中風之症癱瘓在床的童侍郎被寧致一手金針術治愈,年過半百的李太醫不恥下問求上門來,三顧陋室,硬是要拜寧致為師,求他傳授金針之術。
寧致倒也沒有藏私,能教的都教了,事後還說醫道一途,學海無涯,珍貴之處在於傳承。大家同為道友,相互切磋學習,一變為二,二變為四,四再變為無窮盡……世上各處就會多出無限生機的可能。
寧致還說他的金針之術也是從旁人處學得,李太醫資曆在前,又年長於他,就不必和他說什麼拜師了。
可偏偏這個李太醫非認死理,硬說什麼:“人家孔夫子都說三人行都必有我師了,我從你一人這就學來了如此厲害的救命法子,你不讓我拜師,這不是侮辱我人格呢嘛你?!”
嚇得寧致天天東躲西藏,還跟她吐槽說:“我爹要是再爭氣一點,他那年級都能當我太爺爺了,我哪敢讓他喊我師父,那也太狂妄了我。”
“好像是說受驚所致。”周嬤嬤回憶她聽來的消息,“先前那幾個給田姑娘看病的大夫回來後都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