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餘生。(BE番外,慎重購買)(2 / 3)

這世間,千金易求,美人難得。

但也因此,白維歡根本不懂時亦南為什麼要丟掉他的美人去尋千金,不過他如果能懂,或許今天坐在時亦南那個位置上的人就不是時亦南,而是他了吧。

白維歡望著白一塵愣神了許久,才想起去提醒時亦南:“時總,那個人好像是白先生吧……”

時亦南聞言放下手機,朝白維歡所指的方向望去,但他臉上因為看到白一塵而出現的笑容,在看見白一塵身邊的那個男人時瞬間淡了下去,冷漠無聲地望著那兩個人朝自己走來。

白維歡一開始還覺得這很像捉奸現場。

可這種感覺在白一塵明明看到了時亦南,卻像是不認識他那樣僅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等到白一塵如同陌生人似的和時亦南擦肩而過,還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後,白維歡已經不敢去看時亦南的臉色了。

這根本不是捉奸現場,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一時間白維歡腦海裏閃過各種狗血的猜測,他也試想過時亦南的各種反應,但沒有一種是如此平淡的,時亦南雖然看得出臉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人發火。

白維歡心想:他果真是猜不透時亦南的想法,大概坐在那樣高位上的人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

而目睹了整場經過,甚至幫白一塵圓了謊的宋玉珩也在疑惑,他甚至覺得這一幕搞笑荒誕又諷刺。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那個讓白一塵死心塌地的人是什麼模樣的,他想,這人應當是馬中良駒,人中龍鳳才能叫白一塵這樣至死不渝,他在他的麵前時必定會感到自卑不已,恨不得以頭搶地,這樣他才好對白一塵死心。

但真的遇見後宋玉珩才發現,白一塵深愛著的這個人的確儀貌端正,衣冠齊楚,可是白一塵卻認不出他了。

白一塵看著這個人,和看他看樂棟看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粒沙都是一樣的,沒有哪裏特殊——沒了白一塵的鍾情,這個人什麼都不是了。

宋玉珩覺得,他此生看了那麼多笑話,夜裏給人調酒時聽過多少荒誕不經的故事,都不如白一塵和時亦南的重逢來得荒唐。

荒唐到他如果將這個故事講給其他人,約莫都是沒有幾個願意信的。

“我記得,你來找我是來學畫畫的。”白一塵讓他坐下聊天,“你有哪裏不太明白呢,告訴我。”

白一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給時亦鳴傳授畢生所學,不為什麼,也忘了自己說了不再收學生的事,全憑時亦鳴的這張臉。

然而就在時亦鳴高興地想要回應時,白一塵的手機卻忽然振動了一下,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有人給他發了條短信,內容簡潔,寥寥不過四個字:[還活著嗎?]

但卻讓白一塵不得不對時亦鳴說抱歉:“對不起,亦鳴,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沒處理,要不你明天再過來吧?”

時亦鳴雖然有些愕愣,但白一塵的那聲“亦鳴”又讓他心呯呯跳個不停,胸腔中也仿佛有團熱火,燒得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隻懂得迷迷怔怔地說“好”。

白一塵喜歡時亦南,深愛著時亦南,從他們還未在一起時到現在,這份愛濃烈萬分,勝過世間最醇的酒,可惜現在的白一塵有時候也會想,他現在愛的是時亦南這個人,還是時亦南的那張臉。不然他怎麼會為了另外一個更像時亦南的人,而丟掉這個不夠像時亦南的時亦鳴呢?

不過這個疑問僅在他心頭繚繞過幾秒便消散在這日燦爛的陽光底下,他走出畫室的門,到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初春清新的空氣納入肺腑。

“……再見,白老師。”時亦鳴頗有些失落地和白一塵道別,“我明天再來拜訪您。”

白一塵望著他與時亦南一模一樣的眉眼,目光貪婪地描摹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輪廓每一根線條,差點就心軟地想要挽留他,但最後,他也隻是微笑開口,柔聲道:“路上小心點,明天見。”

“嗯……”

青年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胸腔中翻湧著陌生熱烈的感情,隻是這種感情他以前從未有過,他也分不清這是對自己尊敬的老師的欽慕還是其他,帶著微微的茫然和無措離開了畫室。

走到畫室對麵的人行道時,他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朝著白一塵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那勾起他所有情緒的男人,卻顧著低頭把玩手機,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於是時亦鳴心頭的失落更深。

白一塵的畫室叫做收藏品,開在予安路的路口,而在予安路更深街巷的裏麵,有著一家酒吧,酒吧名叫私藏品。

白一塵剛剛收到的短信,就是酒吧老板宋雲珩給他發來的,短信不長,寥寥數個字,和老板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樣。白一塵看著這四個黑字,幾乎就能想象到宋雲珩是怎樣肅著一張臉,皺眉按著打字鍵給他發了這樣一條短信。

於是他忍不住笑了,給宋雲珩回複道:[當然還活著,我馬上就來看你。]

他和宋玉珩的相識始於一場意外,是在他第二次自殺後不久的時候。

樂棟把他送進了醫院,可他卻偷偷從醫院跑了出來,時亦南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他除了想念時亦南,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他在深夜裏一個人走在予安路的街道上,腦海裏想著很多過去的回憶,想起他以前和時亦南說,等他畢業以後他想開一間畫室,名字就叫做“收藏品”,因為大部分的畫作買回來都是收藏用的,這個名字很有意義,時亦南也說這個名字好,說畫室開張的時候他一定會來,會幫著他一起裝修畫室。

想著想著,白一塵就一邊笑,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眼淚被夜風烘幹,他覺得有些冷,就想找個地方避風。

可是深夜的予安路很靜,也很暗,路旁的店鋪都關門了,白一塵又走了一會,才看到門牌還亮著的“私藏品”酒吧。

於是白一塵走了進去,點了一杯伏特加,他想要很烈的酒,喝下去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那種,可是酒保最終隻遞給他了一杯果汁。

宋玉珩把那杯果汁推到他的麵前,和他說:“現在是淩晨五點,我的酒吧四點半就打烊了,沒有酒可以給你喝了。”

但白一塵分明看到他背後堆得整齊的酒瓶,不過宋雲珩的聲音很像時亦南,所以白一塵對他笑了笑,沒有和他多加爭辯,喝完那杯果汁,在桌子上放了錢就離開了私藏品酒吧。

一個月後,白一塵出院了,予安路的路口那裏也多了一家名叫“收藏品”的畫室。

畫室裏的裝修風格是白一塵獨自設計的,裝修也是他和工人一起做的,那個曾經說過要幫他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以白一塵隻能請別人幫忙。

不過叫白一塵有些意外的是,畫室的第一個客人,是宋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