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拜道:“不知使君如何才肯放過他們?我可在此向使君應諾,日後使君若有難時,我必以今日之情報之。”
哼,關羽這是想以曆史中華容捉放曹操之心,應諾自已將來會相互報答恩情。然而自已真到了曹操的那一步,會求饒麼?不,絕不,有死而已。
曹操的赤壁之敗代表著天下不能歸於一統,從此三國鼎立,亂世延長。身為穿越者,不能提前結束亂世,反而加重,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好了。
何白說道:“你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來此地是為擒殺你而來的,而不是與你論交惜別。你若不束手就擒,唯有死爾。強弩手準備……”
關羽一驚,勒馬退了兩步,何使君真要無情,自已麵對六百強弩手可無辦法逃離啊。關羽隻得拱手問道:“使君,不知你如何才能放過我等?”
何白冷然道:“唯有立即棄械投降。”
麾下軍卒全部大喝,“降,降,降……”
此整齊的聲勢驚人之極,令關羽座騎不住後退。沒有親自麵對何白麾下精卒之勢,關羽一時還不感覺,此時才知何軍之威勢,非同一般。麵對毫不講情麵與交情的何白,向來視私情更重於公事的關羽也無法子了。
關羽的為人是非常感性的,認為私情就是人欲,每個人大都差不多。然而道義,關羽混跡江湖時,見得太多,認為道義可以隨著時間、地域、階級、文化、人文等而發生變化。
比如何使君講的道義與劉備及自已的就不相同。不是說何使君有錯,而是何使君的道義太過高大、虛幻,美好的不類真實。自已雖然崇敬,但卻不怎麼喜歡。因此,如果隻講道義,隻會讓很多人無所適從。
表麵上看,很多人不講道義,比如呂布殺丁原投奔董卓。三弟就十分的憤怒,然而自已卻認為,呂布也許也有他的苦衷。其實天下很多人不是不想維護道義,而是他所維護的道義不一定就是其他人都所希望的道義。
隻有情感,天下人大多是一致的,並沒有多少的區別。因此自已行事才這般的重情重義。
關羽拜道:“我若束手就擒,不知使君將會如何對待我等?可能饒過那些士卒?”
何白應道:“你殺害王方,就算能脫死罪,也要監禁終生。餘者隨你作亂,知過能改,不再將錯就錯,可流放荒島十年,以警後人。”
關羽皺眉道:“王方不過一介降將,至今還未真心順服,殺之又何妨。”
何白大怒,關羽過五關斬六將,死在關羽刀下的六名恪盡職守的魏將,何其冤也。關羽隻自顧自已行忠義,不念他人之難,殺人反而還引以為榮,如今也是這般。高覽、朱靈做為降將就在身旁,言語可得謹慎些。
於是說道:“如今天下未定,形勢未明,相互之間背叛不足為怪。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王方縱是降將,他的生死也由不得你來決定。更何況他彼時還是與你並肩作戰的同袍戰友,也與兄弟無異,卻被你禍起蕭牆,於陣中斬殺,何其怨也。”
關羽不禁默然,本以為自已在何使君心目中與眾不同,這才以族妹嫁之,待之親昵。隻是殺了一名降將,就這般的大發雷霆,如今看來……
不,何使君的理念是陰陽五行平等,對待治下之民別無二致。因此在何使君的心中,我與王方也是別無二樣。大哥或者不會怪我,但何使君卻不成。看來自已留下是錯的。一直沒有弄清何使君的道義理念。
關羽緊緊握了握腰間的雙刀,然而麵對六百支強弩,距離又近,實在是無把握逃走。或者……關羽將刀撥出丟棄,說道:“那關某就在此待罪,有請使君命人將我綁住吧。”
何白剛準備令高覽、朱靈上前,但一時又止住了,憑關羽的身手,挾持一人逃走並不難,於是叫道:“步卒上前,準備綁人,強弩手謹防其使詐逃走,但有異動,亂弩射殺。”
關羽不禁愕然,何使君對已也太過小心謹慎了吧,居然能猜中自已心中所思。本想擒得一將交換生路的。關羽隻能無奈的搖搖頭,看來自已此番卻是自投羅網了。
麵對一湧而上的四百步卒,縱然強如關羽,也要被一舉成擒。何白見關羽被牛皮索死死的綁住,這才大鬆口氣,對朱靈說道:“文博此後就留在龍湊,暫時為我看押此人及叛卒,待我平定平原亂事之後再說。此人驍勇,小心其逃走。”
朱靈雖然看得疑慮,但屬新降,不好多問,隻是應下此事。但何白還是解釋道:“此人我欲要大用,但是他卻相助義兄作亂。為了不在兩軍陣前兩相慘殺,因此不得不提前乘機將其關押,先關個十年八年的,等天下大定後再說。”
朱靈笑道:“能讓主公如此的看中,此人必定不凡。希望他能理解主公的苦心。隻是正值亂世時,如不能大展手腳,也是一件撼事。”
何白搖頭道:“曇花一現,怎比得天長地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