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
“爹,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江瑜桐放下筷子,有幾分無奈道。
江振鐸自女兒坐下吃飯起,眼神就沒有擱在滿桌子的飯菜上,直瞅著自家女兒,時而皺眉,時而欣慰,表情切換自如。
“桐桐啊,你最近在作甚,爹爹都不曉得,你也不跟爹爹講講,唉,你小時候就是去哪兒玩都要跟爹爹講的,如今大了,唉。”說著說著,老父親的惆悵就來了。
江瑜桐執起筷子夾了塊兒七巧鮑魚盞到江振鐸碗裏,好歹打破了一位老父親對於過去的追憶,笑道:
“爹爹,最近熙堇華的說書先生不講江湖豪情,開始講豪門恩怨了不成?”
“什麼亂七八糟的?爹好久都不去聽書了,爹就是對你現在具體做什麼都不了解,真是枉為人父。”
俞氏不樂意了,“吃個飯還堵不住你的嘴了,整天悲春傷秋的,老大年紀了,留著那股酸儒書生的味兒做什麼?”
俞氏的訓斥,江振鐸可不敢應聲,默默拾起筷子吃飯,又哀怨的瞅了自家女兒一眼。
“爹啊,女兒前段時間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如今在書院裏當夫子,日子過得還不錯。”江瑜桐解釋道。
你日子當然過得不錯,書院裏的學子就不一樣了!
自從江振鐸詳細打聽了翻自家女兒在清溪書院做的好事後,心裏就跟有螞蟻爬一樣,七上八下的。
“桐桐啊,聽說你最近弄的那個什麼飛梭,你怎麼不告訴爹爹呢?”
江瑜桐聞言,有些奇怪道:“爹爹怎麼知道飛梭?不過是一件小小的農事工具而已。”
江振鐸眼神更加幽怨了:“別說爹爹知道,全大晉都知道了,你爹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都不知道你爹在金鑾殿承受了多少目光注視,那林澤元說起的時候,你爹都沒有反應過來呢!”
“哦?怎會?難不成我那些學生告狀都告到禦前去了?不至於吧,我讓他們幹的活多輕鬆啊!”江瑜桐有些震驚,表情怔愣,呆呆的樣子落入承恩侯夫婦二人眼裏。
對於自家的傻女兒,江振鐸頭一次反思自己對於女兒的教育是否正確,怎麼有些方麵精明得過頭,有些方麵又傻得像隔壁的二傻子呢?
“桐桐啊,你不知道那飛梭真正的價值所在,明珠蒙塵,結果讓那林澤元老兒搶了個大便宜!他把你那飛梭給拆了,把那些機關給改裝到了軍隊的馬車上,讓那戰車的速度加快了兩倍不止,桐桐啊,兩倍啊——”江振鐸豎起食指跟中指,比到了兩母女的麵前,“兩倍,對於大晉的意義非同一般啊,這意味著如果大晉跟他國開戰,咱們大晉的勝算將要多三成不止,你知道不知道這其中代表的意義有多大!”
俞氏表情十分驚訝,手上舉著的象牙玉箸都掉了一根在桌子上,還沒有注意:“他爹,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桐桐她,我們女兒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承恩侯夫婦倆雙雙將視線投向江瑜桐,迎著兩人火辣辣的目光,江瑜桐回了一句:
“哦。”
“哦?桐桐,你沒聽明白爹爹的話嗎?”
“知道了爹,女兒班上學生的文章還有些沒有批改,女兒就先回去了。”江瑜桐擱了筷子,就溜了。
此時不溜還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