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近距離看過塔吊的人都知道,那些施工中的塔吊,雖然看起來很小,但其實每個三腳型鐵架的高度,都有將近兩米。
所以,當宋世無意望了那女警的方向一眼,赫然發現,那女警竟不知何時已挪到了自己的腳底下,此時正像一隻靠近獵物一樣的獵豹一樣盯向了他。
但因為她站在塔吊的側梁上,如果真想夠到宋世的話,還得努力爬上頂梁,至少要爬上一半,才能在抱住宋世的同時,還能有回旋餘地。
見宋世發現了她後,李靜訕訕一笑,全身俱然繃緊,就如準備發動最後啟動的獵豹一樣,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但宋世下一個動作,卻讓李靜睜大眼睛頓在那裏,再也不敢動彈。
原來,宋世搖搖頭後,竟從懷中掏出了那把短銃燧發槍,抵在李靜的腦門上。
李靜雖然很想否認,眼前這把老古董是一支槍,但她再三確認過後,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支應該呆在曆史博物館裏的家夥,是一把還擁有殺傷力的……武器。
之所以確認這一點,是因為李靜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努力咽了一下口水,李靜極其嚴肅地對宋世說道:“你知不知道,當你拿著這把……武器,指在一個人民警察的腦門上,意味著什麼?”
宋世同樣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意味著,你如果不想腦袋陷進一顆拇指甲大小的鐵彈的話,應該不會再做出讓我有所誤會的動作了。”
然後宋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我忘記了,還要先扳開擊錘!”
說這話的同時,宋世把短銃燧發槍的擊錘板了開來,讓李靜懊悔不已。
李靜見宋世一臉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後,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鼻尖上也冒出了一滴汗水,竟然轉頭朝對講機裏說了一句讓宋世哭笑不得的話。
她說的是:“指導員,這個月我要拿獎金,你還要把這個任務的級別調高,因為我認為,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涉槍任務。”
至於那個指導員,現在根本就沒空回答李靜的話,因為他此時正滿頭大汗地拿著手機,手機裏的人他根本不認識,但他一點也不懷疑這人的身份高低。
因為,他所在分局的局長,突然用顫抖地聲音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但還沒說上兩句,電話就被轉接到另一人的電話上,那個人的聲音,他隱隱記得,好像在係統裏的一次內部會議上,聽過他做的報告。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大佬也隻說了兩句,電話裏就
了另一個訓斥的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嫌這個大佬太囉嗦,把那大佬像孫子一樣訓了兩句,而讓指導員奔潰的是,那個大佬根本不敢回嘴,低聲下氣地連說“是是是!”,把他心中往日對權威的觀念,給衝擊的七零八落。
可想而知,當最後一個聲音和他說話的時候,這指導員的心情是如何的緊張。
當這個指導員聽電話裏那人,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向他發布命令,讓他把塔吊上的人都撤下來後,指導員連聲答應,一點也不敢猶豫。
但指導員轉頭看了塔吊一眼後,就奔潰了,然後用極其小心翼翼地語氣,哭喪著臉向電話裏的人說道:“這位領導,現場已發生了變化,目標人物好像拿出了一把手機,頂在了我們民警同誌的腦門上。”
電話裏傳來一通咆哮聲,不得不讓指導員把電話拿遠了些,那個聲音咆哮的是:“我也看到了,還用你說,哪個混蛋叫那個笨蛋這樣靠近目標的,難道連謹慎一點都不知道嗎?”
這明明就是指著和尚罵禿驢,但指導員根本就不敢有任何意見,因為指導員知道,憑這個電話曲折的轉接曆程,隻要電話裏的人稍稍示意一下,他可能就會被一抹到底,又或者直接踢出隊伍。
那個聲音咆哮完後,又是一陣遏製不住的怒罵聲。
再說那些記者。
其實,當俄羅斯的女記者烏爾麗卡,說出那塔吊上的人很可能就是神秘人時,所有聽到的人都如醍醐灌頂。
然後,這個猜測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在新聞界傳了開來,然後,事發現場一個又一個的記者,接到來自後方的短信或電話,告訴他們,塔吊上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神秘人。
這下,不但整個現場的記者都沸騰了,甚至連新聞發布會的現場,記者接到短信後,立即扛起攝像機拔腿就跑,然後就如連鎖反應一樣,一分鍾後,現場上百號記者,竟然走的還剩小貓兩三隻,這讓發布會的主辦方,聯合國類地行星小組的人極其不適應。
這時,宋世因為這個女警的原因,早在第一時間就關掉了電話,以防自己因為電話分心,在陰溝裏翻了船,那就貽笑大方了。
至於電視機和電腦前的觀眾,得知這個先前在塔吊上的自殺者,竟然就是神秘人本人時,就如打了興奮劑,憋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刻也不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