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淚別紫禁(1 / 3)

為了大清盛世,為了黎明百姓,為了蒼生,要燒死迷惑帝王的女子。而司馬世恒能救到紫禁城裏心愛的人嗎……  一在一間客棧裏,那刺殺霂兒的姐弟終於迎來了他們的師傅。

“師傅,我們一直等機會進宮。”

祝不聞冷冷地透過麵紗道:“你們不必再費勁取那人頭了。”

“師傅要放過她嗎?她見過你啊!”

“普天之下,隻有他們倆見過我的容貌,若是他們真要追殺我,早就下了旨。這幾個月,我參加英雄會,結識江湖豪傑,一切都是孽緣。那天我一眼就知道那名女子是他的心上人,他們深深相戀,他,竟然願意以命相抵,實非易事。既然如此,隻要他們不招惹我,我便息事寧人,自當毫無此事。”

“師傅心胸如此寬闊,徒兒佩服!”

“走吧,別待在這裏了。師傅還有太多事要你們做!”她又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今日天氣有些怪,陰晴不定,霧非霧,風非風,那豔陽亦有些血色彌漫,看那天邊烏雲大朵凝結,想必是雷鳴呼號,驚天破日。”

“師傅說得是,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嫻妃與天尊道人商議完畢,便通告後宮嬪妃,於申時聚集紫禁城西苑,屆時觀看祭天去孽,引以為戒。

霂兒的頭有點兒昏,她肚子咕咕叫起來,寶寶好像跟她說我餓了,好餓。她看了看旁邊的侍衛。

“我餓了,在我臨死前,也讓我吃個飽吧。”她想,就算死,也要開心地死。

這要求不算過分,嫻妃揮揮手讓他們盡量滿足她。

後宮的嬪妃奔走相告著,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此刻才辰時,離申時還有三四個時辰,但是她們都很緊張。

不多久弘曉匆忙告退了,回府換了身衣服,堯依依無意中看到了那隻懷表,便問這是什麼。弘曉便大致告訴了她,霂兒要被處死的事情,還有這懷表可能救霂兒一命。

堯依依冷冷地聽著,弘曉要離開前,她道:“我熬了人參雞湯,近來你這麼多事情忙,先喝一碗吧?”

弘曉微笑地點頭。

她趁機拿著懷表到屋裏,悶聲悶氣地看了一會兒,一咬牙,取下了一根銀針,往懷表後殼撬去……很快弘曉帶著懷表奔往絲綢莊。

而進絲綢莊前被正出門要進宮的弘昌弘皎看到了。

延禧宮。

霂兒因心情不定,食欲也不定,嘔吐得厲害。

在嫻妃進來之前,她停止了嘔吐。她悄悄地安慰著懷裏的寶寶:“別擔心,bb,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有媽媽在,你就在。所以你一定要堅強,因為你是媽媽最後的動力。”她仿佛能感覺到一股平靜從心底升起來。

霂兒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在抬她,將她的胳膊反綁起來,她被人帶離了延禧宮,接著感覺風蕭蕭然冷冷地迎麵吹拂而來,然而她就是無法張開雙眼,很疲倦,很疲倦……太陽微弱地閃爍著光芒,烏雲已經齊集了天空,霂兒聽到一些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接著她努力睜開了眼,全身已經被緊緊地捆綁在了高大而結實的廣場天柱上。

司馬世恒緊緊握著拳頭往木頭樁子上狠狠砸著,怡親王安慰地拉著他,他閉上眼睛:“事到如今……”

“世恒兄,你不能去劫人!”

“為什麼不能?”

“世恒兄,即便你找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能保證一定會救下霂兒嗎?霂兒如今已經被綁在祭天柱子上,台下是紫禁城的侍衛高手和數十名皇城護衛,皇太後下的懿旨,沒人敢忤逆。即便是皇上再想救霂兒,也是無能為力。”

“什麼叫無能為力?他乃一國之君,竟然連一個女人也保護不了嗎!我真的很後悔沒有阻止霂兒進宮!”

“事到如今,我立即再去求皇太後。”說畢他便折身要走。司馬世恒拉住他:“秀亭,如果皇太後仍然不肯放人,你立即派人來通知我!”

秀亭在延禧宮外,柴公公卻說奉了太後懿旨,誰也不得再見冉霂兒最後一麵。秀亭想起手裏的懷表,無奈又折回了圓明園。

此刻他想再見皇帝,已有人說太後懿旨,皇上此刻在處理奏報,任何人不得打擾。見到李肆,他連忙朝他招手。

皇上一眼也看不進去軍機處傳來的奏折,他背著手在大殿裏走來走去,心急如焚,李肆匆忙進殿內。

“皇上,午時快過了。”

“不行,李肆,給朕想辦法,朕要去見霂兒最後一麵!”

“皇上,大內侍衛在外頭,奴才現在要去任何地方都有人跟著。剛才,奴才還見到怡親王了。不過可惜,他也不能來見您。”

“什麼!”他吃驚地看著他,“秀亭為何而來?”

“奴才該死,奴才愚笨!王爺說見不著霂兒姑娘,這懷表……”

“什麼!”皇上見到懷表還在眼前,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

“皇上不要著急,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摸了下額頭,眉頭蹙得緊緊的,臉色十分難看。

皇上慢慢地坐回龍椅,提起筆:“給朕傳廣融!”

“皇上,廣融被皇太後叫去辦事了!”

“難道,朕真的要成全她了?”

“皇上,不可,奴才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將懷表傳給霂兒姑娘。”

……

未時。

紫禁城西宮廣場下,陸陸續續已經有皇宮後院的宮女、嬪妃、太監到場,個個都看著台上被黑色絲綢罩著腦袋的女子,她身下已經有無數的柴火、木炭等堆積如山。幾個太監將木桶裏的燃油通通往木柴上倒去,現在,隻需要一點火星,這火堆即將燃起,而被綁在火堆上的霂兒,將成為火中鳳凰……人們紛紛議論著。

霂兒還在低聲地說著話:“bb是不是渴了,我也渴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齊了,什麼時候點火呢。我真的好渴。為什麼你爹還不把懷表送過來呀。哎,爺爺,您在天有靈嗎,您是否看得見霂兒此時此刻很難過……”

左府,左宇常聽到一個小丫鬟在低聲說話。

“今兒宮裏出大事了,有個引誘皇上的女子要被燒死了呀。”

“是什麼人啊,這麼大膽?”

“聽說,就是宮外的人,我還聽說,那姑娘,好像就是咱們少爺天天念著的銘兒呢。”

“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聽怡親王府上有個奴才說的,說怡親王剛大婚,連福晉都不管,就一直往宮裏跑又去了圓明園,怡親王還要去求情呢!”

左宇常哧溜一聲拉開房門,扯住說話的丫鬟:“你剛才說的是銘兒嗎?”

“少爺!我什麼都沒說啊!”

“銘兒在哪裏,我要去找她!”說畢就往外衝,被幾個奴才攔了回來,他情急之下就扯了一把劍,指著麵前的奴才護衛道:“讓開,誰再攔我,我就殺了他!”奴才們遠遠地後退著,直到他們被逼到大門口,一聲怒吼,左盛函大步走了出來。

“爹,放我出去!放我走!”

“把劍放下!”

“不!”他堅持著。

“常兒,放下劍呀,有什麼事告訴奶奶。”

“奶奶,快帶常兒進宮救銘兒啊!您不是說了答應常兒要娶銘兒妹妹的嗎?”

“什麼銘兒,她不是銘兒。”

“她是!”

“常兒,你別鬧了!”

突然左宇常就將劍口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爹,奶奶,要是你們不答應,常兒就自刎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錯認了人,左宇常什麼時候說話如此有條理了,什麼時候這眼神變得如此理智清醒了!

左宇常上了馬,奶奶坐入了馬車,一路往圓明園奔跑著。

未時過半,嫻妃已經戴上了象征後妃身份的冠冕,插上朱釵,施妝完畢後,她掉過頭問道:“給她立的十大罪狀,記得帶上!”

“喳!”

圓明園。皇後正躬身給太後跪安,要回宮參加行刑儀式,一公公快步跑了過來。

“皇太後,左府的老夫人來給您請安。”

皇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皇後,皇後躬身離開了。

左宇常一見到皇太後,就躬身跪了下去,雙眼一紅,淚水就跑了出來,真正猶如一個小孩子。

“常兒,這是怎麼了,今兒個誰欺負你了,一來就如此傷心?”

左老太太歎息著:“我跟常兒來,是要給一個人求情的!”

剛說著,怡親王也來了。

“皇太後吉祥!”說畢也跪了下去。

“秀亭這是幹什麼?”

“求皇太後饒恕冉霂兒!”

“皇太後,聽說您要讓銘兒祭天啊,常兒求求您,求您放過銘兒吧,常兒給您磕頭,常兒給您捶腿,求求您了……”

“你們都怎麼回事?”

“皇太後,秀亭很早就認識冉霂兒了,那是去年俄國使臣來大清時的事情,冉霂兒她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後冉霂兒在江南巧遇皇上,皇上被人行刺,那夥人其實便是反清複明的餘孽,霂兒舍身相救,一直照顧皇上康複。……”

“夠了,哀家不想聽下去!”她揮手打斷了秀亭的話。

“皇太後是好人,是最好的人。常兒給您磕頭,常兒的娘子不能走,皇太後,常兒很喜歡銘兒妹妹,常兒想要跟銘兒妹妹天天在一起……”他一邊念叨一邊傻乎乎地磕頭,左老太太連忙拉他,他額頭已經破血淤青,還在哭著求情。

“銘兒不可以再走了,求奶奶,求皇奶奶……”眼淚滂沱而下,他的傷心也不由得讓旁人為此心軟,皇太後製止不了便令左右扶起左宇常。

“你們都給哀家停止!”她生氣地看著他們,“你們不知道孰輕孰重,隻知道一味地魯莽求情。”

“為何一定要如此殘忍地處罰冉霂兒?”秀亭忍不住傷心地反問起來。

“她生不逢時,也怪不得別人。哀家也是按照規矩辦事,何況此乃先皇立下的規矩。皇上此刻為了她,不顧政事,國將不國,哀家不能為了一時心軟,就不顧大清幾百年基業!來呀,將他們都帶下去,哀家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