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辛安又去沈陽化工所谘詢技術,傍晚約了個時間跟老三見麵。
吃飯時,老三雖然跟辛安有說有笑的,但看上去有點兒心不在焉的。
辛安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老三回答說沒啥心事兒,就是有點兒擔心你。
辛安笑著說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老三問他:“你媳婦張莉最近怎麼樣?還鬧騰嗎?”
辛安跟他碰了下啤酒杯,笑著回道:“膽囊都切除了,她還鬧騰個屁啊?!”
老三喝了一口酒,又問道:“那你倆現在關係咋樣?啥時候準備要孩子啊?我跟你三嫂結婚晚,可都懷上了啊!”
辛安也喝了口酒,苦笑道:“要啥要啊!她每天不是打扮的跟個妖精似的去參加什麼舞會,要不就是跟一幫小姐妹吃吃喝喝、打麻將!反正一天到晚的忙,可就是不忙正事兒!”
老三歎了口氣,道:“那這樣也不行啊!這哪像個正兒八經過日子的啊!”
辛安也歎了口一起,道:“我現在才理解我老科長為啥跟我說“當媽的什麼樣這做女兒的也啥德行”,一點不假啊!我那丈母娘年輕時就不著家,現在也是在家裏作威作福的,啥活兒都是我老丈人幹。”
老三又道:“當初吧我就勸你,這女的漂亮是漂亮,身材也好,可不像過日子的,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後悔了不是?!”
辛安把端起來的酒杯又放下來,低沉地說道:“唉,還不是相親相了這麼多,就她眼睛還有點兒像朱妮妮嘛!我tnd也是賤骨頭,幹嘛非得按著朱妮妮的樣子找呢?!”
老三“哼”了一聲,沒接話茬兒。
隨後,老三隻是喝著悶酒,若有所思的在那兒不吭聲。
辛安看了老三好半天,覺得他今天還是不太正常,於是就問道:“你有事兒?跟你家老高吵架了?”
老三瞪了他一眼,回道:“吵啥架啊?你以為我是你啊?!”
“那你幹嘛滿臉都是饑荒,跟誰欠你錢似的?”辛安沒好氣地說道。
“沒事兒,別瞎猜了!”老三嘟囔道。
辛安生氣了,說:“你要是真有事兒還不能跟我說就去忙你的,我也不跟你吃飯了,省的看著鬧心!”
老三臉色變幻了好一陣子,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應該、還是不應該跟你說。你啊,像我上輩子欠你的似的!”
辛安被他這麼粘套勁兒給折磨的,催促道:“啥事兒該說不該說的,說了你能死啊?!急死人!”
老三這才磨磨蹭蹭地說:“那個,朱妮妮回來了,我昨天剛見過她;她回來是探望父母,她母親身體不太好。”
辛安一陣心悸,瞪大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看著老三,良久才問道:“她回來了?你怎麼遇上她的?她知道我在沈陽嗎?”
老三有點兒心虛道:“唉,我這不昨天上午陪你三嫂去省婦嬰醫院做產檢嘛,朱妮妮也陪著她媽媽在那兒檢查身體,做b超的時候遇上的,還是她先認出我的。聊了一會兒天,就說到你了,然後我就說你今天來沈陽辦事兒。”
“另外,我也沒說你太多的事兒,她問我你現在好不好,我就說你單位和家裏都不是太順心。”
辛安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她還好嗎?”
老三點了點頭,道:“她也結婚了,看上去還行。”
辛安便不再言語了。
大學畢業時,由於朱妮妮父母的反對,兩個人不得不分手,辛安省裏“一分”指標也讓他哥哥給攪合黃了,不得已回到原籍臨江。
而朱妮妮也躲到美國去了,這一別就是五年多。
這幾年來,“朱妮妮”這三個字就象辛安心靈上的傷疤,他容不得別人去把它揭開。
他努力了五年,才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每每提起一丁點兒過去的事,都有一陣巨痛從他心坎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