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聽到外麵的敲門聲,知道會是辛安;但她沒有應答,反而把臥室燈給關了。
辛安聽到房間裏有輕微的聲音,就知道顧詩還沒有睡。
辛安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暗,辛安努力了半天才依稀看到顧詩躺在床上的輪廓。
辛安走到床頭前,坐在地板上,看著在埋頭裝睡的顧詩。
幾分鍾過去了,顧詩終於忍耐不住,把頭露了出來。
顧詩氣哼哼的問道:“來找我簽字畫押嗎?拿來吧!”
“嗯,好的。明天我讓律師把改好的文件送過來。”辛安平靜地說。
顧詩冷冷的說:“還有什麼,你都快點說完,我還要睡覺!”
辛安仍是平靜地說道:“我要是出現意外,蓓兒由你來撫養,蓓兒在公司的股份也有你來持有;她滿十八歲以後,你給她一半股份就行。”
顧詩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說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你胡說什麼?!”
辛安繼續說道:“我沒有胡說。以前我的遺囑裏,是將蓓兒交給林琳來撫養;現在你是她媽媽了,你得承擔撫養她的責任。
人這一輩子什麼倒黴事都能碰上,說不定哪天喝水都能給嗆死。”
顧詩還是心疼他,道:“你別胡說了。地上涼,你進被窩來。”
辛安沒有動,而是要把話說完:“你讓我把話說完,有一些話早就該跟你說了。
我進過監獄,蓓兒的舅舅曾經跟我說過,讓我死在監獄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
我經曆了以後,覺得確實如此;很多人都有弄死其他人的本事。所以,後來,我怕了,是真的怕了。
自那以後我很小心,一些我以前不願意見的官員我開始跟他們結交;以前我不喜歡交往的商界強人,我也曲意逢迎。
我圖的是什麼?就圖一個不被人欺負,讓全家人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
林琳不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人,更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
她原本的性格就是這樣,加上她獨立闖蕩世界這些年,生與死她也經曆過;這些名與利,她都看淡了。
我遺囑裏把公司將近一半的股份都留給了她,那時候她還沒有懷孕,你知道她當時怎麼說的嗎?她說你要是提前走了,我給你把家看好;等你兒子和女兒長大了,我把公司股份都交給他們,我去另一個世界找你。
我相信林琳能做到。因為她跟妮妮一樣的倔強,對感情一樣的執著和不悔。
詩詩,你相信我,林琳不是一個妒婦;她是一個有文化、有涵養的女人,她不會作為一個女人去故意為難另一個女人。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一方麵是她現在有孕期焦慮症;但更多的是她要守住她對我的愛,守住蓓兒,守住這個家。
我相信你也是像她和妮妮那樣的女人,為了自己愛的人可以奮不顧身。”
顧詩聽了真的好感動,最後竟然感動的哭了:“嗚嗚,你別再說了,快進被窩吧,你看手都凍的冰涼。我明白了,我理解林琳姐,我不會跟她生氣的,我會尊重她,跟她一起守住這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