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妙妙就像一個守護自己糖果的孩子。
“百草堂上上下下誰也不希望仙君有什麼閃失,”楓離擦掉結在睫毛上的露水,她們原本都是些花草,在這個時間最容易結露,“但如果仙君執意要這樣做,我們便隻能跟著仙君這樣做。”
“如果仙君錯了呢?”妙妙理直氣壯。
“隻要是他的心意,那我們就跟著他錯,他要我們生我們便生,他要我們死,我們便死得無怨無悔。”
“……”妙妙沉默了,楓離說得沒有錯,可她終究不是楓離,不會安靜的陪伴,更不會在關係仙君的事情上一言不發。
“妙妙,”楓離靠在了妙妙的肩上,眼淚無聲滑落,“仙君給予我們生命又有什麼用呢?他給我們的,我們終究還不是要還給他。”
“可我不想還……”既然仙君已經給我了,那麼它就是我的。既然是妙妙的性命,那就該由妙妙來主宰。
不是妙妙沒有還,隻是妙妙的還給白摯的東西和楓離的還給白摯的東西是截然不同的。
“娘子。”半夢半醒之間穆璟雲把懷裏的棉被又抱緊了些,雪清站在窗子邊,看著天邊那些被勾上金邊的雲彩變換遊移。
雪清不知自己失了大半靈力這件事有沒有傳出,也不知西方邊界現今又是如何情況。穆璟雲有時候就像寅兒一樣,隻懂得要把喜歡的東西盲目占有。可寅兒不過才是三歲孩童,穆璟雲卻已經是年近三十壯年男子。
一隻鳥兒從天邊撲棱著翅膀向雪清飛來,落在窗戶簷上。
“白虎娘娘,白虎娘娘。”它嘰嘰喳喳的叫著,在早晨時分鳥叫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動聽。
“來討賞的?”雪清吹起口哨,莞爾一笑。
“嘿嘿——”那鳥兒被猜透了心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明鑒。”
“你幫我做事,討些賞是應該的。”雪清讓那鳥兒跳上自己的手臂,“不過,既然你是禽鳥,就應該讓禽類來渡你靈力,不如你去南方找朱雀,讓他來渡你。”如果他能找到朱雀,雪清認為,自己身在囹圄的狀況或有可解。
“朱雀……”鳥兒停下了撲打不停的翅膀。
“怎麼?你不願意?”雪清見那歡欣雀躍的鳥兒立刻變了一副姿態。
“不是我不願意,隻是……隻是他們都在說,說,朱雀已死。”
“你哪裏聽來的流言!”
“不是我說的,”鳥兒向後跳了兩步,生怕白虎娘娘生氣便大開殺戒,“是,是所有鳥,都知道的……恐怕,恐怕這是真的,若是娘娘不信可以隨便找個鳥兒問。”
“流傳多久了?”
“半年。”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說……說是被仙人殺死的……也有的說,是被地下的鬼怪作祟……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行了,我知道了。”雪清的眼神有些發愣,背心漾開一片冰涼。
“娘娘,”鳥兒試探的喊著雪清,“那我的賞賜……”
“你!”雪清自然要把它交給可以信任的人,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去軒轅山找黃鳥吧。她已是仙,到時候渡你也成個地仙了就是了。領了賞,記得去南方看看朱雀到底如何了。”
“把這個帶給她,”雪清提起桌案上的筆,寫好紙條將其折起,綁在鳥兒腿上,“她自會渡你。”
“多謝白虎娘娘,多謝白虎娘娘!”鳥兒一邊叫著一邊飛走了。雪清看著鳥兒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天邊,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是鳥該多好,即使沒有靈力也可以來去自由。
可是若說朱雀已死,那為什麼南方朱雀七星依然閃爍明亮?除非……雪清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除非他的丹魂未還!朱雀乃是屬火的上古靈族,雪清自然而然把朱雀丹魂和那日穆璟雲所用的法器聯係在一處。
若是誰手裏有朱雀丹魂,用之抽幹她的精氣靈力易如反掌。
可是朱雀一死,南方無人守界。自己也虎落平陽,這樣一來西方、南方皆有可能失守,到時候邊界破開,硝煙四起,靈族幾萬年來灌注在人間的心血可能就毀於一旦。
“娘子!”穆璟雲本想從身後抱住雪清,哪知道手才摸上雪清的腰,就被雪清一把扯了過去,她將穆璟雲過肩掄起,穆璟雲被摔得魂飛魄散。
“娘子!”穆璟雲坐在地上哀嚎。
“誰讓你胡鬧。”雪清兩手抱在胸前,“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不去上朝。”
“朕今日罷朝。”
“昏君。”
“白虎娘娘,今日是七夕,朕想懇求您賞個臉去外麵逛逛,看看人間的光景。”穆璟雲跪在雪清腳邊做出跪拜祈求的姿勢。
“昏君。”雪清背過身子去衝著窗外,穆璟雲一臉虔誠的樣子,讓她竟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