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怎麼想……”白樺的腦子被這句問話搞得一片混沌:“這個……應該是你來做判斷吧?”
“現在重要的是你的判斷。”帕亞將“你”字故意咬得很重,又重新說了一遍:“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的內心是這麼想的?”
白樺想要扭頭再看一眼那隻祖龍,但無奈下巴被帕亞捏住動彈不得。
聽著祖龍衝破雲霄的怒號,白樺幾欲將“回到總部”這幾個字脫口而出,但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裏。
“再想想。”一個聲音從她的內心傳出來,雖然微弱,但卻有力的阻止了她:“再想想,你究竟想做什麼?”
在她身後,祖龍的吼聲與翅翼碰撞空氣的聲音在逐漸接近。那個來自心底的聲音像是從水下浮上來般逐漸清晰,與祖龍吞吐龍息的聲音和群山崩塌的聲音一同響徹在她的耳邊。
她的意識又回到了身體,眼前的是帕亞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疲憊,迫不及待,而又閃爍著如同冷兵器般鋒利,冷靜的光。
她心底的那個聲音浮上了水麵。
“我想……留下來。”
白樺說完後便將自己的眼睛閉上了——開什麼玩笑?留下來?白白送死而已,十三位巫王聯手才能打敗的種族,自己憑什麼一句話便決定去挑戰?
“好,我幫你。”沒有一絲猶豫,帕亞緊接著她說道。語氣理所當然的像是要給她開一個罐頭。
白樺驚愕的看向他。在那一刻,她看到他的雙瞳縮緊了,隨後慢慢地放鬆下來,像是心願得到了滿足。臉上不自覺般的掛上了一抹輕鬆的笑容。她感到自己與他之間一直相隔的麵具被摘了下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看到了他的麵具下的笑,而不是那虛偽的,像是外殼一般的笑。
他鬆開了捏著白樺下巴的手,那把長杖又伴隨著華麗的火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輕輕的用它敲了敲一旁的岩石,清脆的聲音讓那遙遠的巨大存在緩緩地回過了頭。那隻如黃色貓眼石般的巨眼冷冷地盯住了他,那是爬行類特有的,包含著恐怖的冰冷的無感情目光。
那祖龍昂起頭來,向著天空發出可以讓方圓幾十裏清晰可聞的長嘯。
“哦?你接受挑戰?”帕亞笑著向著巨龍的方向邁步:“偉大的祖龍竟也會接受螻蟻的挑戰?”
白樺驚訝地看見那祖龍將翅膀收了起來,那如同天柱一般的腿向後邁了一小步。它的眼睛深處湧上了與它的身軀不相襯的謹慎。
“怎麼?你見過我?”帕亞極其有壓迫力的再次向前邁了一步,他的臉隱藏在亂發的陰影裏:“你以怎樣的身份見過我?!”
白樺看到祖龍那高昂的頭顱垂了下來,幾乎要觸及地麵。它那黃寶石般澄澈的眸子深處裏湧出了一股不可言狀的悲戚。
“你在悲傷什麼!!”帕亞長吼一聲,身上浮現出魔力的光華。手中的長杖“呼”的一聲竄起了火焰,再次成為了一把跳動的長劍。白樺在他轉過來的一瞬,看到了野獸般狂怒的眼睛。
這祖龍張開了嘴,魔力的光華在它的喉部編製出一張旋轉的法陣。
帕亞回頭看了白樺一眼,小臂輕輕一甩,那隻大盾又重現在了他的手臂上。輕鬆的將遠處的白樺與他護在後麵,隨即,他的身影便被巨大的魔力光華吞沒了。
即使已經相隔百米,這龍息造成的如刀刃般的旋風依舊將白樺的身上劃出道道傷口。但光華消失後,那個身影卻依舊在她的前方屹立不倒。
他手上的盾出現了裂紋,那裂紋擴散開來,整個盾牌便破碎作點點光華,在空氣中消失殆盡。
“為什麼不用全力?”帕亞背對著白樺,因此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如果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你應該清楚我不會就此被消滅!”
“我生來即為兵器,你是在憐憫嗎?!”帕亞手中的長杖上火焰突然暴起,他一躍而起,將其劈砍在對方足球場大小的腦門上,頓時火星與鱗片血肉一同四濺。但這對於祖龍巨大的身軀而言,還是太微小了。
祖龍眼中的悲戚逐漸褪去,替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殺意。它隨意的一掃,便讓帕亞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十一階魔法無法對你造成足夠的傷害嗎。”帕亞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手杖上的火焰也熄滅了:“現在的我已不同你的印象之中,現在的我除了死靈係以外一個十二階魔法都不記得了。於你而言,弱小的像是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