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成了啦……”白樺看了一眼手上的綠寶石與那一截柳木,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去睡覺。
“帶著它一起睡。”她回憶著艾爾奇亞說的話:“明天早上醒過來,才可以算是真正的靈魂綁定成功。”
“那麼誰來雕刻?”她當時這麼問道。
“看緣分。”艾爾奇亞神秘莫測地一笑,隨後便不再觸及這個話題了。
“看緣分是什麼鬼……”白樺將這兩者放在床頭櫃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龍玉在這一片濃濃的黑暗中放出綠幽幽的光,像是一隻饑饉的狼眼。
不過這倒沒有影響白樺的睡眠——或許是之前向塞壬報告弄得有些神經緊張,現在突然放鬆了下來的關係,她睡得很熟。
在深睡眠中,她隱約在夢境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迷霧中蹣跚走來。她想跑,但卻發現自己的腳因為恐懼像是石雕般動彈不得。
那個巨大的身影走到她的身旁,垂下長長的頸子用那純淨的像是藍寶石一般的雙眸靜靜的盯著她。那片藍色中,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身影,像是一片無波紋的海——
這是一條龍。
剛剛見過祖龍的白樺瞬間便確定了,這不但是龍,這還是一條與祖龍同一級別甚至更高的龍!
盡管不是一個種族,但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高貴氣息。它的翅翼垂了下來,像是小屋的屋頂般把她整個人和它的頭顱一起保護在下麵。在翅翼下的黑暗中,她看到它藍色的眸子與額頭上的一個小小綠點一同閃閃發亮。
白樺愣了愣,雖然不是很懂對方這個動作的含義,但她可以感受到它的善意——她試探性的動了動腳,那石雕般的僵硬感果然已經消失殆盡。於是她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龍的身旁,學著白袍人的樣子去撫摸它粗糙的鱗片。
黑暗中閃閃發光的那對眸子消失了——那是它舒適的閉上了眼。聽著它像貓念佛一樣的咕嚕聲,白樺的心頭的恐懼逐漸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它的雙翼又重新展開了,在空中猛地扇了一下。暴烈的風迅猛的摧殘著霧氣,很快白樺便看得見附近的景象了——她這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像是鏡麵一樣的東西,而在離她不到十幾米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樹直插雲霄。
這竟是一棵柳樹!
至少白樺沒見過這麼碩大無朋的柳樹——清風拂過,柳條像是觸須一似的卷了起來,隨即閃電般的向著白樺刺來。這一招殺意畢露,即使那鞭子般的枝條還未到她麵前,帶起的風也足以讓她心沭了。
白樺閉起眼,靜待身體被刺穿時的疼痛。
但這疼痛還是沒有到來,因為那隻巨龍一口咬住了那條枝,“哢嚓”一聲將其咬作兩截。它憤怒地展開長度近千米的雙翼,乘著暴風飛了起來。
但即使是巨龍,它的身體相比這如同天柱般的巨柳也不過是一隻大些的鳥罷了。這等的龐大,讓白樺回憶起北歐神話中的生命樹尤加特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