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一片漆黑,寶環隻是憑了感覺靠在莊雲衡身邊。
由於怕生火後的火光引來搜山的敵軍,所以他們並不敢生火,山裏夜間常會降溫,現在又在冬季,不能生火自然冷了不少,莊雲衡身上縱是披了狐裘也冷得微微顫抖。
寶環靠著他,又怎會感知不到?可她穿的是禁軍的衣服鎧甲,那些時常練武的大男人穿這身並不覺得多冷,但放她身上哪裏足夠禦寒,還比不上那件狐裘來得暖和,她自己都不夠暖的又何必苦了自己去溫暖他。何況這裏可不止她一個人。
寶環眼珠子一轉,喚來了傅灼,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莊雲衡一抬眼,看見這倆黑暗中模糊的人影靠的這麼近,心中不大爽快,剛要出聲提醒,就見傅灼直起了身子,脫下了盔甲,脫了裏麵的薄棉衣交到寶環手裏,又把盔甲穿上。
“傅大人果真大度,不過天氣寒冷,傅大人也不能就這樣,快去找別人取暖吧。”寶環拿著衣服,笑眯眯地說道。
傅灼哭笑不得,他能不大度嗎?這兩人都是主子,他敢不聽那更給自己找不舒服,何況這周貴妃拿他的衣服那是給皇上用的,他更不敢不給了。
沒了這薄棉衣,盔甲下就是一身單衣,他再強壯,隻這麼穿在這天氣裏還是有些冷,隻能依言去找別人偎著取暖了,怎麼都感覺別扭。
“你要是冷便與我說好了,何必要了別人的衣裳?”莊雲衡對寶環說道。話音剛落,一件棉衣就劈頭蓋臉的覆在他身上。
棉衣帶著未散去的體溫,還有......嗯,一股汗臭味。莊雲衡趕緊把棉衣從臉上拉下,猛吸幾口寒冷的空氣,嗆得咳了幾下。
寶環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嗤笑:“與你說有用嗎?你連自己都沒照顧好還想著照顧別人呢,傻不傻?”說完還幫他把棉衣蓋好。
莊雲衡笑了笑,不說話了。
他們身下都墊著護衛找來的稻草,所以感覺不到地下的涼氣,可莊雲衡靠著石壁,石壁冰涼得讓他難受。
寶環也是個心細的,都想得周到,也不容莊雲衡推拒,讓他躺在了自己懷裏。莊雲衡無奈,這倒顯得自己像個女子一般了。
將近黎明,瀛戈城外的巋屺敵軍終是沒了耐心,開始組織攻城,瀛戈城內的士兵個個都十分警惕,巋屺一有動靜,城內上下立馬嚴陣以待。
到了天全亮之時,巋屺這番戰下來已是粗略摸出了城內士兵的大概人數,更是一鼓作氣,立了拿下瀛戈城的決心。
莊雲端早知會有此局麵,已經做好了準備,巋屺一時也攻不進來,對大炎軍隊的凶猛防衛倒有些讓他們措手不及,但到底巋屺也不是吃素的,人數又占著優勢,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戰局陷入僵持局麵。
莊雲衡這一邊的巋屺追兵多次搜山,仍是無果,反倒被藏得嚴密的禁軍暗中解決了十幾人,這下可把他們惹惱了,索性放火燒山,逼不出裏麵的人,幹脆燒死他們,巋屺兩萬人的軍隊在外圍守著,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
清晨露水濃重,卻阻擋不了驟然而起的火勢,燃燒產生的濃煙闖進莊雲衡所在的山洞,寶環嗆得不住猛咳。
傅灼等禁軍身上都帶了水壺,從身上撕了塊布浸濕掩住口鼻,又給莊雲衡和寶環各塞了一塊,寶環也稍稍好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