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魘沉沉(1 / 2)

雨猛然下了起來,雖是盛夏七月,卻還是有一股寒氣不斷的襲來,淩如初隻好把自己蜷縮起來,不斷的顫抖。

黑暗中,自己恍若置身漠北雪山的冰林之中,卻又像是在一個置滿寒冰的冰窖之中,那空間之中有一石床,哦,準確說應該是冰床,冰床上又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像是一個即將出嫁的女人,大紅的鳳冠霞帔在一邊晶瑩之中格外的絢爛耀眼。

淩如初的心一怔,緩步向前走去,那躺著的女人像是有一種魔力,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和目光,纖細而雪白的手交握放在胸口,戒指為精致的牡丹雕花,澄黃的花瓣映著的手有些熟悉,右手手掌背上那一道細細疤痕險些讓淩如初哭了出來,約麼一寸長,淺粉色。

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太過調皮,有次竟拿著菜刀到處揮舞,那道疤痕是娘親為了把菜刀奪過來不小心傷到的,娘親本就體質特殊,那傷痕過了很久才好。那個時候,滿目的血嚇的她哇哇大哭,娘親不顧自己摟在懷裏安慰她,也染了她一身的緋色。

腳下不禁有些虛浮,淩如初兩腿一軟竟是直直跪在了那冰床前麵,冰床上的人頭綰烏鬢,飛凰頭冠,冰肌玉膚,細膩如脂,丹鉛其麵,點染曲眉,豐容亮飾,國色天香。隻是那兩頰胭脂略顯蒼白,朱唇閉雙目合,神色淡漠,恍若已入夢境深處,淩如初伸手置於鼻尖,竟是無半點氣息。

顫抖著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淩如初緩緩的閉上眼,溫熱的熱體從眼角流下,輕輕的埋在那女人胸口,顫抖起來。已經來不及想,為什麼親眼看著入土為安的娘親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八歲那年的夏天,她鑽過繁茂的花藤,她看見娘親背對著她倚在牆角,轉身看她時眼眶通紅,顯然剛剛哭過。那天晚上,娘親將她哄睡,再次醒來時,已經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溫柔的喚她‘阿初’了,哭和鬧再也換不回來那個女人溫柔的撫摸。

花香還隱隱的彌散在空氣裏,而那個人卻已經不能見到了。

“誰!”

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淩如初猛然後頭,深紫的衣角在背後的牆角一閃不見。連忙向前追了幾步,場景卻是陡然生變。

昏暗的空間不知出自哪裏竟冒出了許多的雨滴,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寒涼一片,刺骨的冰涼讓淩如初不自覺的蹲下,緊緊地環抱住自己。四周一片無垠的昏暗,雖是茫茫無邊際,卻如同置身狹窄之處,沒有來時道,沒有去之路。

段曜懷裏抱著一個漆黑的物體,從外貌上看去,像是一個女人,黑色的衣衫盡被濕透,勾出飽滿的身姿。若是被人看見,不免是一陣唏噓嗟歎,獨行客也並非是那般君子!

雨勢越下越大,白衣上的紅梅盡數染開,穿過樹林的盡頭,高坡上的破廟中閃著微弱的火光。段曜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同時又將懷裏的人抱緊了一些,唇色淒白,臉上卻是顯出異樣的紅色,青絲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或又糾纏著兩人的衣衫。

段曜的腳步突地一頓,眼神看了一下地麵,一聲不吭的折身回去,全然不理會雨水愈加急切,甚至打的皮膚生疼。風吹的枝葉嘩嘩作響,樹枝上偶爾有避雨的鳥被驚飛,然後落了一臉的水漬,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