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自作孽不可活(1 / 2)

日子平淡的像是一杯白開水。

轉眼間已入深秋,四中的林蔭大道在夏季還鬱鬱蔥蔥,一片繁隆,現在隻剩凋零的法桐葉子鋪的滿路都是。一場秋雨下來,更顯得涼意逼人。

三八線仍舊笑傲於舊式的課桌中間,三八線兩側的人也依舊互相仇視,所謂的前嫌盡是,天下太平,原來隻是理想主義者的空想而已。

因為下雨的關係,周一回校,鄒學宜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寶馬”轉而搭起了公車。雨傘收起,甩甩背包上的水滴,她撿了一處坐下,車上全是自己熟悉的同學,一會兒就有人討論起了剛看的電視劇。女孩子嘰嘰喳喳,男孩子佯裝很煩,又是一陣吵鬧。簡曦就坐在學宜的身後,她最近迷上了QQ聊天,昨晚更是奮戰到很久,學宜問她和誰聊那麼久,興奮的人反而靜下來,笑而不答。學宜眯眯眼,就她和江一楷那點破事兒也不值得她去多想。她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昨晚家裏的“小白雪”生病,她守到半夜,兩點多才睡下,因此腦子有些不夠用的。

小白雪是雪泥的心肝寶貝,一條西高地白梗犬。因為通體雪白,又嬌小可愛,所以被稱為小白雪。雪泥去到外省求學,自然沒法將它帶在身邊,照顧小白雪的重任就落到了她的頭上。她雖然隻能算是小白雪的後媽,但是也是很有責任感的後媽。雪泥說,小白雪雖然有些年紀了,但還是清清純純的老姑娘,沒有經曆過戀愛也沒經曆過生育,它的人生,哦不,應該說是“狗生”還未完全開始,所以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要是它有個三長兩短傳到雪泥耳朵裏,又不知該有多傷心。

簡曦家裏有一隻貓,叫“火把”,正是出自費翔的那首名曲“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火把”年紀尚小,但是已經很風騷,整日不回家,剛剛幾個月就與對門的大黑貓私奔,簡曦氣的咬牙切齒,直歎家門不幸。

她想到這裏,伸手去摸後座的人的臉,這是她感到高興的經典動作,她還尤其喜歡捏那些胖嘟嘟的小臉,肉肉的,看上去就讓人想咬一口,而簡曦不幸的,正是長了一張嬰兒肥的麵孔,所以經常遭她毒手。

隻是今天的臉摸起來有些不一樣,顴骨高一些,立體一些,圓一些,額前的碎發撫的她手指有些癢,鼻子很高,眉毛很順,眉峰突起,嘴唇——

嘴唇摸不到,因為她一直在後退。

她惱怒地回頭,猶如吃不到糖的小孩。

“你幹嘛?!”

然後眼睛睜大,眼光“哐”地落下,斜視身後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再然後,她迅速轉身,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眯著眼繼續假寐,同時忽略身後那人陰測測的笑聲。

課間操時,物理課代表忽然宣布要收假期時的物理作業。鄒學宜搭在課桌邊沿的手頹然落下,這才想起某件很重要的事完全被自己忘記。她今天一早就摸到狗屎,現在又被人追著要作業,可真是晦氣!她彎著身子溜出教室,心裏期盼不要被發現。物理老師和物理課代表是一個德行,記憶力差的驚人,隻要沒人從中作梗,是不會有人發現少了她那一份的。

她沿著操場和音樂樓轉了一圈,回到教室後卻被簡曦告知,物理老師請她去一趟辦公室。她扶著額頭,“不會吧!要死了!”然後急急地趕往辦公室。一進屋發現可敬的物理老師兼年紀主任笑眯眯地看著她,如果忽略他老人家手裏那根手腕粗的鐵棍的話,他的笑容一定可以稱之為慈愛。

她很乖地低頭,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樣。

年紀主任敲敲辦公桌“來來來,鄒學宜,說一說你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家裏的狗狗病了,然後…我就忘記還有作業要寫了。”

“哦。我還以為你要說家裏人病了呢。”

“怎麼可能!”她抬頭,討好地看著他“隻是一不小心而已…”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了個一不小心的動作。

老師忽然笑了,她隻好跟著傻笑,突然“砰“的一聲,鐵棍打在辦公桌上“狡辯!”她肩膀聳起,頭又抵下,裝出一副很乖的樣子。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傳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笑,年紀主任還在孜孜不倦地教育她,而她隻想回身看看那個賤人是誰。

“葉清溪,來,順便把試卷拿回去。”末了老師對著她身後的人招手,她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忽的轉頭,原來真是他!她心裏一萬次的詛咒,目光凶悍,葉清溪卻大神在在,仿佛沒看見她似的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