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契約(2 / 2)

“你講我當然不會捂住耳朵”

“可是,你要當心。”

“當心什麼?”

“我的聲音能讓你懷孕,產下夜色的怪胎。”

木子明哈哈大笑,懷孕?前所未聞。

胡蝶,講話的叫胡蝶。或許也不是,胡x,y蝶,這都無所謂。

月圓如盤。

就是在褪下所有衣衫,讓自己對愛的狂想徹底綻放的那一刻,她依然沒能看清他的臉。汗水與****結合的曖昧氣味終於都散去以後,蝴蝶卻越看真了它的空無。

之前,就隔著一層紗。怎麼都不能走進。腎上腺刺激著所有的憧憬,若有所失的自掘墳墓,最終還是墳墓。

大雨如注。

胡蝶後來回想,那天她與男人共乘一車,還把雨傘給了他,自己濕漉漉的回到住所。她在浴室門前站了一陣,裙角不斷有水珠滴落,人像是在融化,而心中有一朵噗噗跳動的火。

男人後來沒有還傘,胡蝶反倒是暗自歡喜。那樣會越來越分不清你我。於是,胡蝶讓男人點點滴滴的欠著,如同誘捕,如東主動弓起腰身的迎迓,以為他會不知不覺地陷入她越挖越深的付與之中,直至有一天發現自己再也還不清,也再舍不得她無與倫比的寬容和溫柔。

男人逃離了小城。斷斷續續,胡蝶從圈子裏聽聞男人與其他女人的故事。內容汙穢淫邪。胡蝶抑製不住去想這些苟合,想那些不知所措的女人,一一投降,柔順而笨拙的趴下。

胡蝶先是同情這些女人,後來才逐日有所悟,漸漸同情起自己來。

那一刻,胡蝶才確定,這所有的事情,從開始的溫柔到最後的壓榨,包括自己的曖昧、沉淪和否定,還有如夢一般的關係,其實全部可以預見,而且她知道自己已經洞悉。然而,她隻是像每一隻渴於飲火的飛蛾,無有選擇,唯有戰戰兢兢地相信自己或能僥幸。

她還想起母親給她說,一九八七年,父親用大架子自行車把母親駝進婚房,命途多舛,相濡以沫。

胡蝶還記起****中不明所以的憂傷,她淌著淚感受兩腿之間傳來不可抑製的痕癢和酥麻。她記得音樂海嘯似的吞沒她的呻吟,卻聽見母親的呼喊。

“我愛你。”

“說這話,你犯規了,超越了契約。”

蝴蝶接到曼妮電話的時候,下午四點,午睡正濃。

“蛾子,你還在睡覺嗎?”

“死妮子,打擾我好夢”

“你就睡吧,這樣早晚會把自己睡成蛾子。no作,nodie。說正事,你的小灰灰怎麼樣了,唉,唉,問你呢?”

“什麼怎麼樣,還那樣唄,煩死了”

“我可告訴你呀,再不抓緊,一不小心真成枯葉蝶了。”

跌跌撞撞踏進家門的時候,木子明感到背後有個神秘的黑影,在移動,而且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往後扯,還有一聲吆喝:。

這回誰逮住你了?猜”

“死,”他回答。

聽哪,那銀鈴似的回音:

“不是死,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