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燈一直都亮著。
陸銘川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整個人都不停的看著手術室的燈,既害怕,又期盼。
文森也不敢走,就一直跟著陸銘川,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遠遠看到手術室門上麵的燈閃爍了依稀,熄滅了。
手術做完了。
顏月溪被推了出來。
顏月溪躺在那上麵,白布蓋在她的頭上,醫生出來滿麵悲傷的搖著頭。
陸銘川的身子顫抖著後退了幾步終於倒了下去。
明明早就想到了這種結果,可是當真的去麵對的時候,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難受額。
外麵的雨已經很小了,但是依舊很密集,像是牛毛一般,卻讓本就炎熱的夏天突然冷了下來。有一雙手不停的撫摸著他的臉龐……
陸銘川睜開眼睛,看清了來人。
是白雨柔……
她坐在陸銘川的床邊,頭抵在陸銘川的胸前,像是一隻小鳥兒一樣,依偎在他身邊,就那樣笑著,看著陸銘川醒來,大聲去呼叫醫生。
陸銘川看了看四周,原來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換成了病號服,背上和腳上都已經被處理了……
他突然站起來往外走,手腕上的針頭一下子就歪了,戳的他生疼,白雨柔一動未動的看著他。
“她還沒醒,但是還活著……”
白雨柔的聲音被什麼東西阻擋著,陸銘川有些聽不太清,看著她臉上冷冷掛著一抹笑意,她一邊捋順自己微微濕鹿的頭發絲,一邊用紙巾擦拭腳底站上的泥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銘川才一下子又坐回到床上。
而白雨柔就沒有再動一下,就死死盯著陸銘川的臉,像是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沒有了生機,看不出她的任何一絲表情。
陸銘川忽然想到自己剛剛做的夢……
還好隻是個夢,謝天謝地,她還活著……
他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可以不要了,隻要她仍然活著,在死亡麵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陸銘川痛恨自己領悟的太晚了,錯過了那麼多時間才領悟到這麼淺顯的道理。
陸銘川走到顏月溪的床前,探身下去,又推了她一下。
她似乎還在昏睡中,迷迷糊糊中喊著“紀廷”,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被推,胳膊也顫抖了一下。
原來真的是夢額。
顏月溪,謝謝你還活著。
陸銘川笑起來,就張開手臂做出環保顏月溪的樣子,卻並沒有觸碰到她的身子。
白雨柔站在門框邊,冷冷看著這一幕。
她很少看到陸銘川這麼狼狽的樣子,可是更狼狽的卻是她自己,她從來沒覺得像此刻這麼狼狽過。
顏月溪醒了,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臉上的表情又害怕,又可憐,手指已經瘦的像竹節一樣了仿佛能看到隱隱的青筋,可是她卻死死攥緊床單,像是唯一可以沉浮的浮木,讓陸銘川覺得心裏又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