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酒吧裏仍然燈紅酒綠的。沈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手下的兄弟也不敢過來,就一個接一個地給他打電話。
沈晨皺了皺眉頭,拿起手機直接關機,看著關機界麵上傅秋的背影,心裏泛起酸楚。那是他偷拍的,差點就拍到正臉了,可惜了。
親眼看著傅秋被陸銘川拖上車,可又不敢上前去阻止,看著傅秋似乎並不生氣,怕自己過去,她會更加討厭自己。想想,沈晨連自己都覺得可笑。沈晨歎裏口氣,接著喝著杯裏的酒,心裏一片慘淡。
不遠處有人在聊天,沈晨好像聽到“傅秋”兩個字。沈晨一驚,看向聲源方向,看見另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就在斜對麵,離得不遠,雖然背對著,但沈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下午跟傅秋一起喝咖啡的喬嘉陽,他連衣服都沒換,何況他旁邊還有盛謙。沈晨索性靠近一些,豎起耳朵默默聽著倆人的對話。
“至於嗎?不就一個女人麼,你老喬想要什麼樣兒的女人沒有。”盛謙陪著喬嘉陽喝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麼……怎麼不至於!”喬嘉陽已經醉了,口齒已沒平日裏利索:“你……你說,他憑什麼……他陸銘川到底憑什麼?”
這也是沈晨心裏的話,此時被個討厭的人以同樣的口氣說出來,頓時感覺親切,聽著那些話,一杯一杯地喝酒。
“這事兒由天不由人,兄弟你看開點,你都醉了。”盛謙很無奈。
“誰……誰說我醉了,我沒醉……清醒著呢!”喬嘉陽喝了一杯酒,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你說……他陸銘川,不就比我……比我長得好看,他……他什麼都有,他陸銘川……什麼都要跟我搶!”
沈晨一愣,伸手摸了摸臉,此時,那道已經幾乎看不出來的疤,顯得格外的膈手,心裏一陣疼,仰起頭,酒喝得更猛了。
盛謙一臉的無可奈何,伸手去奪喬嘉陽的酒杯,卻被喬嘉陽一掌拍開。
“以前是月溪!”喬嘉陽緩緩說:“我……我都讓給他了,現在……現在又是傅秋!”喬嘉陽說著拍桌子站起來,潮濕的眼裏滿是傷心:“他……陸銘川……隻是個會搶女人的小白臉兒……小白臉兒!”
沈晨心裏一皺,突然不討厭喬嘉陽了。沈晨看了眼原本討厭的人,現在更多了一份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然,喬嘉陽不會知道這些。現在,沈晨都不由得想感歎“同是天涯淪落人”了,真恨不得過去跟喬嘉陽喝上幾杯。
“行行行,陸銘川小白臉兒!”盛謙隨口說著安撫喬嘉陽的情緒,畢竟他盛謙是個很要麵子的人,砸場子什麼的可不好。
沈晨隻見盛謙在喬嘉陽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喬嘉陽又吼了幾句“小白臉兒”就靠在盛謙身上,看來喝得不少,沈晨看著盛謙把喬嘉陽扶出去,頓覺淒涼。
喬嘉陽走了,沈晨獨自喝了幾杯後,也離開了酒吧。
在酒吧門口,沈晨點了支煙,亮起的火光,就想自己那稀薄的,即將熄滅的希望。抬頭看看夜幕,連滿天的繁星也在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