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報道(1 / 1)

金承天走了,少了他在我身邊唧唧歪歪的,心底有些空空的。現在的筵席已散,故人已走遠,而今後你我在眾人之中,暮色深濃,無法再辨認,又怎麼再相逢?人生,沒有不散之筵席,但是這一段光景,我會把它深藏在記憶裏,不散的筵席。

十二月十六日,今天我早早的起了床,先讓小棒去醫院,然後我去報社。答應過吳明,要將連雪的情況報道一下。早上九點之前,我趕到報社,同事們都很驚訝,以外我早就辭職或是被抄了,相互問候了幾句,我就到吳明的主任辦公室,把我昨晚因睡不著擬好的稿件交給他。

吳明看了看,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還大聲的叫好。媽的!我當場真的很想給他一巴掌,好!好你個大頭鬼,人家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你還好!幸災樂禍,你也能這麼?

“妮可!你上麵真的沒錯媽?解離性失憶症?我記得這種病症出現的機遇非常非常小,此病通常患者通常有二種以上的人格,在不同的時期某一個人格會成為主要的人格,而且彼此忽略,一個人格出現時,另一個人格就隱沒不見。兩個人格有各自的記憶、情緒、行為模式、態度等,而且差異通常很大,好像兩個靈魂住在同一個軀體身上。此病的發生原因不明,但是研究顯示:反社會人格者、酒精與藥物濫用的個案容易有此病。自我感消失症是自我持續或重複的知覺到自我暫時消失不見了,覺得自己很陌生且不真實,患者常覺得自己像機器人、在夢境中、或者覺得已經離開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讓患者很不舒服,而且他們也知道這些症狀不是真的。”吳明似乎非常專業,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醫生才能做到的分析。

“嗯!確實是這樣。不過,薑醫生說過的,他出現這種病症的機遇很大,為什麼有很多人說機遇很小呢?難道是薑醫生說錯了媽?”在薑醫生之後我問過很多醫生,他們都沒有像薑醫生說的那樣。

吳明似乎很驚訝,說:“薑醫生?你說的是薑培元醫生嗎?”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薑醫生是這方麵的專家啊!國內對於解離之類的病症,他的話是最有權威的。有關於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病症,都是我們追加報道的熱門新聞,我們報社曾經和他商議過,若是有失憶之類的患者,就例先與我們報社聯係,為了了解他,我也就多看了些關於這類病症的書籍,但是薑醫生一直把他的病人放在第一位,不希望我們去打擾他。”

我點了點頭,說:“那……這篇稿子你發表出去嗎?我想這樣也好,希望他的家人可以盡快的找到他。”吳明也點了點頭,說:“當然要發,就是他那幾篇日記,就夠人唏噓了。最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什麼值得人深思的新聞了,正好用這和來活躍一下氣氛,又有何不可?妮可你呢,就繼續追蹤報道他,拿出最讓人關注的話題。”

離開了報社之後,我直奔醫院,還是開著那輛撞了“連雪”的奧迪,不過現在已經已經修理好了。連雪,算了就當你的名字吧,反正名字就是一個代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連雪”。很快,我就到了醫院。

進了病房,看見小棒正在癡癡的看著病床上的“連雪”,而連雪正在呆滯的望著窗外的陽光。他沉睡了那麼久,醒來後卻什麼都忘記了,現在也許隻有陽光讓他覺得親近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也和小棒一樣,癡癡的看著他。

“我想知道我是誰。”看著陽光的他,幽幽的說。

“我、我,們不知道。你傷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尋找。”我又還能怎麼回答呢?難道告訴他一個本來不屬於他的自己嗎?或者是,我幫他編織一個自己?不,每個人都應該有專屬於自己的人格,這不該由別人決定。

他又開始沉默不語。

……

愛是一種甜蜜的痛苦,真誠的愛情永不是走一條平坦的道路的。

許天,你若也能忘記,那麼,我應該也可以,把所有的淚珠都冰凝在心中,或者,將它們綴上那夏夜的無垠的天空。

失憶,在那些剛剛失戀的紅男綠女眼裏,似乎成了理想,但他們永遠理解不了,忘記一切的心酸,那是把自己完全放在了一個陌生的角度,換了一個角度來看世界,你會發現,一切都是陌生,就算是在人海,你也會覺得是在藏匿。